董束月玲珑心肝,已然猜到季复生之意,心中一阵委屈,道:“我只是想杀那头双翼龙兽……”
季复生暗自心惊,直言道:“殿下,季复生当不起。”
董束月静默片刻,突然问道:“你可知晓,巫风灵的褫魂毒咒所咒之人是谁?”
季复生听他问得奇怪,道:“难道不是残杀卓远鹄一家的国君?”
董束月宽袍广袖在风中拂动,身形犹如轻云出岫,恍然有水月观音之姿,低声一笑,道:“国君自是其中之一,但还有一个应咒之人,却是卓远鹄。”
季复生心中一寒:“她用自己亲生骨肉对所爱之人下这永不超生的毒咒?为什么?”
董束月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再世为人又有什么好?巫风灵爱卓远鹄入骨,能用这褫魂毒咒,更是玉石俱焚的狠绝性子,她既已永堕地狱,那卓远鹄自该陪着,至情至性,本是如此。”
双目烟合云聚,满是憧憬向往,无意中已说出心中压抑已久的执念:“若我与她易地而处,我所咒之人,只有季复生你一个,我要你陪我在这地府生生世世。”
听到这句话,季复生心中反而一阵轻松,图穷匕见,水落石出,数日来这泰山王种种行止也有了缘故,不再笼着层烟雾似的揣摩不定。
董束月一时失控,心情激荡,嘴唇微微颤抖,柔美清致的脸部线条稍显扭曲,瞧着竟有几分狰狞的意味。
季复生不惧反笑:“七殿热恼里,想陪殿下的大约比比皆是。”
董束月任性道:“我只要你。”
见季复生不为所动,静了静,一字一字,仿佛起誓:“季复生,我一定要你,重新爱上我。”
季复生不擅劝人,看样子董束月更是不擅被人劝,所以季复生想了想闭上嘴,当先起身走了,心中发狠,总有一日,待自己强过这妖气十足的泰山王,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虽然壮怀激烈,但背影却显出些许落荒而逃。
董束月方才的眼神,月射寒江的苍凉入骨,太过悲怆无辜,却又是无可救药的倔强。
次日一早董束月去了森罗大殿,季复生在寝宫中转了转,虚九鸾不在,千金不知所踪,突的想起那日千金说过要找何若起麻烦,这几日自己醉心于术法修炼,竟忽略了这事,忙出了寝宫,顺着殿左角门入内,下刑室去寻他。
硕大的油锅旁,除了衣衫褴褛的罪魂,竟是尹诺与千金执着钢叉。
季复生心中一凛,问道:“何若起呢?”
千金冷笑半晌,阴阳怪气的答道:“他娇贵得很,哪用做这等粗活?”
季复生道:“尹大姑娘,冤有头债有主。”
尹诺倒直率,哼的一声:“犬芒大人看上他了。你若有胆子,就去救他。”
犬芒
季复生道:“尹大姑娘,冤有头债有主。”
尹诺倒直率,哼的一声:“犬芒大人看上他了。你若有胆子,就去救他。”
千金笑道:“犬芒大人今日若是满意,何若起想必很快就要去犬咬小地狱享福了……我劝你还是别去坏人好事。”
想到那日犬芒的掐着何若起下巴的残虐表情,季复生脸色陡变,也不理会她们的闲言冷语,飞身出了刑室,略一迟疑,到董束月的寝宫中,从他枕下取出那把名作“月之断”的短刃,插入靴筒里,往何若起的住处疾奔。
踏上那红色砖路,坟墓式的住所整齐而安静,季复生心里却压着重重叠叠的不安和担忧,跑到门口,脸色登时煞白,只听到断断续续且含混压抑的呻吟,又一个潮湿y- in邪的粗嘎声音喘道:“真够浪的……瞧这屁股扭的!再夹紧些……呼,滋味真不坏!”
季复生怒不可遏,砰的一脚踹开那扇石门,一股浓重的血气腥味直扑面门,屋内光线有些浑浊晦暗,何若起赤luo的身体却清晰的刺入眼底,纤细的双腿正被弯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背部压在石桌上血迹斑斑,双gu间不停流出鲜血体液,被犬芒疯狂撞击的密处传出不堪折磨的凄惨撕裂声,一旁一个鹰嘴蓝眉鬼卒正掐着他的脸,何若起嘴角已被撑破,被一条孽根直顶到咽喉,一边作呕一边无意识的发出呜呜惨叫。
何若起的眼神已经全然崩溃,纯粹的死寂和木然,季复生眼睛里却像点上了一把火,声音冰冷彻骨:“犬芒,我要杀了你。”
犬芒见他到来,铜铃巨眼里闪过兴奋无比的攫取光芒,舔了舔唇,随手将何若起扔到地上,低声念了句咒语,整条右臂化为兕骨蟒鞭,狞笑道:“你来得正好!干那浪货有什么意思,不把你操得服服帖帖,怎对得起我这几百年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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