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青石路蜿蜒,寇明嫣记起了两句诗,“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正是这里的真实写照,此时初日照着树木,顶间阳光闪烁,鸟鸣处处,翠羽不时划过。
王妃脸上并没再罩上轻纱,这大概也是因人而异的,寇明嫣在心里琢磨着这大名鼎鼎的国师到底有什么道行,是不是如泰国的高僧一般,让人膜拜,如果她的真面目露出是摔袖而走,还是……,她看了眼自己的丫环,真是可笑,到了最后她惦记的唯有几个伺候自己的,她还没安置好这几人。
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坐北朝南的院子,院子并不太大,高高的青石砌成的围墙,在清晨里带着冷色的光泽,走进去,花木郁郁,开过的,还在开的,高高低低的,却错落有致地让人目不暇接。
“国师在房里恭候了。”
小沙弥躬身相请,王妃看着打开的房门却有些忐忑,一时心里乱极了,稳了稳神道:“齐嬷嬷你跟我进去,其她的两个留在了外面。”
寇明嫣的三个丫环都想进去,这时一看王妃只带一个人,她不好全带进去,就点了姚黄跟着她,谁知道国师能说出什么来,姚黄还是能让人放心的。
不过,寇明嫣一进去,还真是吓了一下,是和尚吗?真的是和尚吗?寇明嫣一见到人,就满是怀疑,屋内的人一头黑发就那么披散开来,垂直而下,一个青年人,一个极英俊的青年人,一脸冰霜冷色也遮掩不住倾国的艳色,身边陪着个小沙弥,两个人站在屋子的中间,所有进来人的目光都看向国师,连寇明嫣都被迷惑住了,没注意到小沙弥的长相。
王妃却多年前见过的,并不吃惊,可是一时之间也是晃了下神,她忙低下了头,不去直视那个人,微微施了一礼,“国师好,打扰您了。”
寇明嫣也只好上前行礼,她实在是很好奇,直起身后,她抬起的眼正好和国师的眼对视上,国师冰冷的脸上,终于动容,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寇明嫣忙垂下眼皮,刚才一刹那,她睁开了灵犀之眼,这个国师颠覆了她来时的想象,可是哪眼里却似乎有无数的生死浮沉在其中,透出了苍茫的古朴,带着悲悯的神色,宛如神邸,只是他的气运,却青色里缠绕着黑色、血色,丝丝缕缕的,夹杂在一起,命运斑驳。
寇明嫣屏住呼吸,几乎失色,却忍着擂鼓般心跳,不动声色地看向屋内,这时已知道这国师绝不会是眼睛看见般的年轻。
这个世界既然已有过修仙的,那么佛门中的高僧也必有不同寻常之处,何况一国的国师,怕是更有非凡的手段。
房间很大,雪白的墙壁上钉着莲花样式铜制的灯,红色的蜡烛已点了过半,应该是不久前刚熄灭,烛泪挂在莲台的周边,屋内并没有燃香味,却有烛火浓郁的味道没有散去。
“贫僧有礼了,王妃、二小姐,请坐。”
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若冰层破裂,迸发出渗人的寒气,听得人心里凉飕飕的,寇明嫣觉得找到了他不老的秘诀,那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无情无心的人总是不容易苍老的。
一件黑色的长衫,泛着清冷的光泽,寇明嫣并没见识过,不过一瞬间想起传闻里的香云纱,香云纱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黑色,不知怎么的,寇明嫣确定国师身上穿的就是香云纱制作的长衫,只是飘飘乎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这个人仿佛就不应该是这世间的人。
柳胤之的颜色也是好的,和这国师一比,却只觉得幼稚,李云松的颜色也是好的,却又太过阳刚了,哪像眼前人,鬼的艳、妖的媚,仙的冷,揉在了一起,令人真是不知此时在何地了。
这是国师还是巫师啊,寇明嫣腹诽,她以为国师是苍老容颜花白胡须,道貌岸然的年纪很大的人呢。
寇明嫣收回视线,听他自称贫僧,觉得很是带着喜意,这披着黑发的贫僧还真是古往今来独一份了,她随着王妃落座,坐在黄金檀木的椅子上,椅子垫上刺绣的莲花栩栩如生。
国师也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寇明嫣和王妃之间也有一个和国师面前一样的黄金檀木的茶几,茶几的托盘也是黄金檀木的,里面雕刻着一枝红梅,正好配雪白茶碗上的梅花,这功夫小沙弥手脚麻利地过来倒茶。
“多谢了。”
寇明嫣随口道,这时她才看清眼前的小沙弥不过十几岁,一张圆脸,看上去非常讨喜,听到了寇明嫣的话,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磕磕巴巴地道:“不,不,别客气。”
房间内肃穆的气氛,压抑的心情一下被打破了,众人的眼睛都看向这个满脸通红的小沙弥。
大概国师看不过眼了,“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了。”
随着国师发话,小沙弥飞快地退了,国师轻声道:“山野之间长大的,二小姐见笑了。”
煮沸的茶水氤氲的雾气弥漫在人眼前,低头深嗅时恍惚有冷香掠过,好似悬崖百丈绽放的寒梅充斥在鼻间心底。
寇明嫣自从来这世间,就没喝过好茶,这时就端起了茶碗,王妃好容易得见国师,再好的茶,也喝不出什么滋味来,有些忍不住恳求道:“国师,我女儿出了回事,现在您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寇明嫣不过是个俗人,她品不出是拿寒梅上的雪水沏的茶,还是水里泡了梅花,只能闻出有梅花的香气,低头却只见碧叶上下浮荡在白色的茶碗里,饮了一下口茶水,只觉得唇齿留香。
王妃急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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