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鸿泽道:“毫无灵气,这幅画,只要拥有足够的画技,谁都可以画出来。”
“……”傅廷信无语了,他唯一觉得还不错的一幅画却被对方扁得一文不值,便有点悻悻。
官鸿泽善察言观色,见傅廷信的表情,补充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
傅廷信笑了笑:“是啊,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肯定也有人喜欢这一种的。”
官鸿泽:“嗯。”
傅廷信四处看看:“我去一下洗手间,回来再聊。”
傅廷信从大厅侧门出去,问工作人员洗手间的位置,对方一见是傅然的孙子,亲自领他过去,路上热情道:“你是咱们傅院长的侄子吧?跟他长得很像呢!”
傅廷信心里却吐槽:“像个大头鬼,我大伯那一只朝天鼻,我能跟他像吗!”
傅廷信的母亲有二分之一的法国血统,所以他也算是小半个混血儿,再加上他常年跟家人在国外生活,要不是这一次跟爷爷出来,根本没人知道他是傅然的孙子。
不过傅廷信也知道这是别人借他奉承他大伯,便笑笑没说破。
去洗手间的路还挺远,七拐八拐的拐了好几个弯,还要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傅廷信见那走廊边上都堆着一摞摞的画,好奇道:“这是什么?”
工作人员解释:“是这次比赛收到的画作,这些都是筛选下来的废弃作品。”
傅廷信路过那些画,惊讶地感叹:“这么多!”
“是啊,因为这一次的获奖画手都可能被大学直接录取,也有可能受到官先生的全方位资助和培养,所以报名参赛的人非常多。”
说着就到了洗手间,“谢谢,您先回去吧,我自己认得回去的路。”傅廷信打发走那个工作人员,想道,官先生……就是官鸿泽的父亲吧?他刚才和官鸿泽聊天时,留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
但凡艺术工作者都异常注重个人装束,尤其是像傅廷信那样的艺术世家后辈,超高的审美让他们在外表上有比他人更为苛刻的要求,他们熟知全世界最优的服饰品牌,并对什么样的装束贴身合适有独到的眼光。
官鸿泽所穿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却用材细腻,做工精致,配色低调又隐隐透露着高雅,这正是富裕超过两代以上的人家才会有的穿戴风格。他们需要朴素的外表来遮掩内在的光华,却又不会屈于二流,所以他们的服装大都是私家定制,独一无二。光这一点,就能让傅家将对方划入同等的圈子。
他们是画商吗?傅廷信想着,仔细地洗了手,用烘手机烘干。
他有一双从小就被称谓天生艺术家的手,五岁那年,他就能在十分钟内画一幅惟妙惟肖的人物速写,七岁他学会了油画,十岁他学会了十二种书法字体,并开始跟爷爷学习水墨画,十四岁,傅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只对他说,你需要的只剩下人生经历。而在去年,他的画作被一位商人以十万美金的高价购买,对方还向他预定了未来十年内的所有作品……傅然说,他是傅家迄今为止最有才华的孩子,可是他现在却提不起作画的兴趣。
正因为如此,傅然才带他来看这个比赛画展,但傅廷信还是觉得无聊,就连刚才那幅《冬日》,也只是为了和官鸿泽互动而选出来的。那种画他只要看一眼,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临摹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出来,并画得比对方还好十倍。
傅廷信沿着原路返回,他的视线扫过走廊边上那一堆幼稚画作时,一张奇怪的线条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咦,这是什么?傅廷信停下脚步,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只是用水笔画的线条,还是复印的,而且似乎不止一张,傅廷信在画堆里翻了翻,又翻出一张,一样都是乱七八糟的线条,却不是刚才那张的复制品。
傅廷信又看了两眼,正想把画放回去离开,忽然他的瞳孔一缩——难怪,这种排线方法他从来没见过!
画素描时,作画者表现明暗阴影可以用不同的手法,用铅笔画举例,阴影部分是用不同方向的线条平行排列,细看是成一个有规律的网状图,每一根线条的粗细差距都不会太大,深浅是以排线数量来决定,如果把明暗度从低到高分成十等分,最深的部分相当于用铅笔刷了十遍。除了排线,还有用手抹匀,用可塑橡皮擦,用炭笔或黑度更高的铅笔加深等手法来表现明暗渐变。
所有手法都是有一定规律的,但傅廷信眼前的这幅线条却毫无规律,当然,若只是乱线也不会引起傅廷信的注意了,这线条还乱中有序!
这就是最可贵的一点,只有高手和大师的作品会让人难以推敲,可经典的作品往往又是用最简单的方法绘制,任何人都模仿不来。
傅廷信把几张a4纸一叠,塞进口袋,打算等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
等傅廷信回去的时候,评审也快结束了,众专家已三两成堆地凑在一起讨论自己的决定。
中午吃过饭,工作人员统计完分数,果然那幅《梦》拔得头筹。
其次是第二名的《天使》和《明日之城》,傅廷信觉得画技不错的那幅《冬日》也在名单里,和《农村》和《家》一起获得了第三名,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名优秀奖。
随着获奖名单的敲定,作画者的姓名也被一一公开,一般正规学校在统一投稿时都会附上作画者的详细信息,给评审员留下印象,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有些教授可能会直接指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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