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用布把马蹄包上了。”爷爷分析道。
“天啊,不是来了响马吧?”奶奶低声惊呼道。
这时候外面拽了两下门没拽开,有人使劲用脚踹了一下,然后外面人估计也听到了东屋里有动静,其中一个来到东屋窗下,低声喝道:“开门,把门开开,不然我们就踹开了。放心,只要你们听话,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是胡子(土匪)。”爷爷这时候肯定到。这里管土匪叫胡子,具体为啥这么叫原因不详,可能是这里地处北地,再往北就是北方游牧民族放牧的地方,这里把游牧民族的人统称为胡人,以前胡人曾经南下骚扰,所以当地人把和胡人一样骚扰百姓的土匪也称为胡子。
“哎,小的这就给您开门去。”爷爷颤声应着,真的是胡子的话,这个简陋的木门根本挡不住他们,还不如态度好点给开开,不然惹怒了胡子,后果不堪设想。
奶奶低声催促西明文去西屋把西阳和西勇抱过来,西明文马上转身跑了出去,西远娘也跟了过去,两个人连被子带人一起给抱了过来。西远帮着把两个孩子给挪到了炕里面,大人都坐在炕边挡着几个孩子。其实这根本不起作用,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爷爷下了炕,一边哆嗦着一边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五个人,三个个子高高的,有一个中等身材,一个小个子。其中一个人由另外两个人搀扶着,估计是受了伤,另外两个人正在忙着应付毛豆角和虎头。
爷爷怕他们伤着两条狗,急忙低声喝住毛豆角和虎头,只要家里人一发话,两条狗就老实了,不过还有些不甘心,低声吠了几声,才悻悻的回到窝里。但是,不时的抬头往正屋这边看。
五个人把马拴在了门桩那里,喝命爷爷给马拿些草料,爷爷连忙应声答应着,西明文怕爷爷年纪大了腿脚和眼神不好,这么大黑夜在外边再摔着,就抢着想自己去,结果腿还没迈出门呢,就被中等个头的土匪一脚踹了回来。
“妈了个巴拉,干啥去你?”土匪骂道,他怕西明文跑出去找人报信,爷爷年纪大了,他们顾虑少点。这下西明文不敢动了。小个子胡子在外面看着爷爷给马饮水添草料,其他几个进了堂屋,其中一个看西屋门开着,领着另外三个进了西屋,然后转身出来推开东屋门,拿出火镰把炕上几个人挨着照了照,估计怕有壮丁藏在东屋,趁他们不注意袭击他们。仔细看过之后,发现都是老人妇女和小孩,这才放了心,转身去了西屋。
西明文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西远在东屋听到胡子让西明文给准备饭食的声音。西远娘也听到了,她想起身去做饭,被奶奶给拽了回来。奶奶从听到院门口的动静开始,身上就跟筛糠似的抖得不停,西远搂着奶奶,不停地用手拍拍奶奶的背抚抚前胸,他怕把老人吓出病来,奶奶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几次莲花村,陌生人见的都少,何况是胡子呢。西远娘也害怕,身上也发抖,不过到底年轻,比奶奶要好些。
奶奶死活不让西远娘去抛头露面,外面那些可是胡子啊,万一起了歹心这一家子可就甭过了,刚才那个胡子进来老太太就有意的把西远娘挡在阴影里,所以那个人只看到是个女子,并未看清相貌。
奶奶强自镇定了一会,然后抬腿下了炕,腿有些发软差一点坐到地上,为了这一大家子,老太太还是强迫自己走了出去。她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婆子,即便是死了也不亏了,一辈子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活的都活了,只要家里其他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就行。
好在家里的灶上,放着准备明天早饭的东西。有一颗大白菜,两块冻豆腐,还有一些粉条,老太太用大锅炖了一锅白菜冻豆腐粉条,上边用蒸屉热了几十个粘豆包。然后专心蹲在灶前烧火,同时侧着耳朵听着西屋的动静。
西屋里爷爷给点起了油灯,老人家不放心老大一个人应付这些胡子,给马添好草料急忙进了西屋。小个子胡子没跟着进,看来他要在外面打看动静,怕村里人听到对他们有什么不利,万一来人他们跑不了被逮着。
屋里几个胡子正在查看受伤那个人的伤势,那个人个子很高,看上去也就跟西明文差不多年纪,不过也说不准,因为他脸上胡子拉碴的看不真切。他是腿上受了伤,看上去像刀剑之类给伤的,一条巴掌长的口子向外翻翻着,血从伤口不断地往外流,把包着伤口的布都浸湿了,另外三个人,一个人在他背后撑着他,另外两个把缠着伤口的布往下撤,打算看看伤口的情况。
“三哥,这还流血呢,再这样流下去估计人就不行了,要不在这村里找个大夫?”中等个头的问撑着伤者的那个。
“找大夫……”被叫三哥的那个有些犹豫,他们怕惊了村里其他人。
“老五,要不你跟着他去找大夫,就说他家人生病了。还有你,半路可别起其他心思,不然老五你一刀结果了他。”老三指了指西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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