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谢谦敢怒不敢言,有苦说不出。
谢谦要敢跳出来说“那是我的妻儿”,那就尽管跳出来好了,他正愁没理由收拾这家伙!
赵英冷笑着想起谢谦的时候,谢谦居然恰好和谢季禹遇上了。
谢季禹有些吃惊,接着他愉快地向谢谦问好:“驸马近来可好?”
谢谦向来是瞧不上谢季禹的,因为谢季禹从小不爱文墨,反倒喜欢和匠人厮混在一起,整天喜欢进山下河、跑南闯北,净做些有辱斯文的事。
潼川谢家的好背景搁在谢季禹身上简直是天大的浪费。
偏偏有些人就是好命,书没读几本却还能平步青云。
谢谦眼底掠过一丝阴鸷,面上却维持着一贯的温文有礼:“季禹这是要回去了?”
谢季禹露出了笑容:“对。”
谢谦说:“听说陛下为你定了一门亲事?真是恭喜了。”
谢季禹高兴地说:“谢谢!”
谢谦最看不惯谢季禹这模样。
赵英会把谢季禹放到尚书的位置上,恐怕也是因为谢季禹这么听话吧?有的人就是没点脸皮,当狗还当得那么乐呵!
谢谦有心看谢季禹笑话,故意说:“眼下我没来得及备礼,等得了空我再登门道贺。”
谢季禹愣了愣,摇摇头说:“不行。”
谢谦没想到谢季禹会这么说,不由问:“为什么不行?”
谢季禹说:“颖娘见了你会不高兴。”
谢谦面色大变,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你说什么?”
谢季禹还真当谢谦没听清,明明白白地把自己的意思再说了一遍:“颖娘肯定不想见到你,所以你不能登门道贺。”
谢谦咬牙说:“谢季禹,你从来没有对颖娘死心是吗?!”
谢季禹说:“是陛下给我指的婚。”他坦然地承认自己当初对李氏的感情,“本来你娶颖娘时我已经死了心,但你又娶了公主。你娶了公主,颖娘就不是你的了——如今她是我的妻。”
谢季禹一点都不隐藏语气里的喜悦,同时还理直气壮地劝告谢谦:“你以后不要再喊颖娘的名字,这不合礼数。”
谢谦气得七窍生烟。
谢季禹走向来接自己的轿子,走出几步后想了想,又回头对谢谦说:“三郎聪明过人,小妹乖巧可爱,我们都很喜欢他们兄妹俩。驸马放心,以后他们就是我的儿女了,我一视同仁地待他们好。”
谢季禹的语气诚恳又认真,听在谢谦耳里却是赤裸裸的示威!
谢谦手背青筋暴立,全然忘了是自己先抛妻弃子,只觉得遭了天大的侮辱!
谢季禹、谢季禹——
总有一天他会将这家伙踩在脚底下,让这家伙后悔眼下的嚣张!
第24章
谢季禹和谢谦狭路相逢的同时,谢则安也遇到了一点意外。
谢大郎抓到个在他宅院外徘徊的“可疑人物”。
谢大郎显然对上次被燕冲逮住的事耿耿于怀,这回一发现不对就反剪人家的双手把对方给逮进里头,邀功似的带到谢则安面前。
对方涨红了脸,说:“小娃儿,你把我放开。”
谢大郎口不能言,只能无声地看着谢则安。
谢则安觉得谢大郎的意思大概是“人我抓进来了,你自己处理”。
谢则安觉得稀奇:照理说他这宅院没啥特别的地方,就算里面的装潢有点“现代化”,外头的人应该也看不见才是,怎么会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
谢则安打量起对方来,这人大概四十三四岁,衣着看起来是个文生,不过有点不修边幅:衣袖和衣摆都沾着点墨汁,衣领更是有一半没进了里头!作为一个强迫症患者,谢则安都想亲手帮他把衣领翻起来了……
谢则安让谢大郎松手,疑惑地问:“你怎么鬼鬼祟祟地在外面探头探脑?”
文生揉揉自己的手腕,心有余悸地看着年仅十一二岁却能把自己制住的谢大郎——明明个头还那么小,这一身蛮劲到底哪来的?
秀才遇上兵,果然为难啊!
文生说:“我叫姚鼎言,在集贤院做事,上回休沐经过这边看到你家仆人在外头帮人写信,觉得他们很不一般。今儿得了空特意过来瞧瞧,没想到你家仆人闭门谢客,叨念着‘上课快迟到了’就关上门。我这不是好奇嘛……”
听到“姚鼎言”三个字,谢则安吃了一惊。
为了不做睁眼瞎,谢则安托张大义给自己讲过京城的形势,自己平时也留心探听过,对京城里比较有名的人物都熟记在心。
姚鼎言是个欺人,人家都叫他“三辞先生”,因为他从第一次有资格入馆阁开始就开始推辞,一次又一次远离京城去县里、州里磨砺,偏偏每一次都政绩斐然,以至于不少德高望重的人一再推荐他回京任职。
“馆阁”是天下读书人朝思暮想的地方,它的职务其实很简单,无非是校书授学、刊修书籍、编修国史,可它的意义却不仅仅体现在它的职务之上。
大庆有句话叫“不入馆阁难为相”!
进馆阁行文事不仅是考校你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把你摆在天子眼前让天子观察观察,要是天子在心里给你打了个勾,很快就会把你下放到重要的职位历练,或者直接在京中找个好职位给你做——这等于是为你铺好了一条康庄大道,只要能力不差,基本都能在多于过江之鲫的官员中冒尖!
姚鼎言二十岁成了进士,如今四十二岁,二十二年间经历了赵英平乱、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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