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冲说:“三郎,你有什么要问的?”
谢则安说:“陛下能下这样的旨意,应该是看在燕大哥你的面子上吧?”这桩婚事怎么看都是李氏高攀了那位谢尚书。
人家好好的三品大员,无缘无故被塞个老婆过来,还买一送二捎上两个小的,感觉肯定更坑爹!
燕冲劝慰:“谢尚书虽然不通人情世故,却是个难得的干才,陛下一直挺喜欢他。”
谢则安:“……”
燕冲强调:“赐婚是恩宠。”
谢则安说:“我总觉得燕大哥你这话说得很心虚。你都说了这谢尚书不通人情世故,干脆还是老实跟我说吧,他干过啥让陛下头疼的事儿?”
燕冲说:“你想听远的还是近的?”
谢则安:“……先来个远的吧。”
燕冲说:“谢尚书曾经做出一种了不得的大炮,真的特别厉害,射得远,准头也好。”
谢则安说:“这不是好事吗?”
燕冲说:“试炮时陛下也在军营里,看了两发后起身如厕。谢尚书正在兴头上,没等陛下就继续试炮,结果不小心弄错了方向,瞄准了陛下茅房前的空地。”
谢则安有种不翔的预感:“茅房塌了?”
燕冲说:“这倒没有,只不过一群人惊慌失措地高喊‘救驾!快救驾!’,冲开了茅房门……”
谢则安:“……”
燕冲说:“本来有人要定谢尚书死罪,不过陛下仁德,只是罚了谢尚书一年的俸禄。”
谢则安觉得赵英不是仁德,而是不想被史书记一笔说“罪臣谢季禹试炮失误导致众人窥见陛下如厕英姿,卒”,那可真有可能丢脸丢到子孙万代去!
谢则安按捺不住满心好奇,问道:“那近的又是什么?”
燕冲说:“陛下在南山有一处临水别业,是个消暑的好去处,碰上酷热天气时陛下常去那边避暑。不久前谢尚书表示需要一种难得的木料,当初正好被用来当别业那边的房梁,他来求陛下把那木料给他。”
谢则安说:“他要到了?”
燕冲面色古怪:“要到了,因为陛下说‘有本事你就去把它拆了’,谢尚书感激涕零地说了句‘谢陛下’,就领着人去把别业拆了。”
拆了……拆……了……
谢则安明白赵英为什么要坑这位谢尚书了。
换他他也想找个法儿折腾这位谢尚书一回啊!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这天谢季禹中午和人调休,回了一趟家。
一回到家他就点了几个人让他们到前厅集合。
谢老夫人听到动静,走出来问:“禹儿,今天不是你当值吗?怎么回来了?”
谢季禹说:“陛下给了我一件差事,我得快点把它办完才行。”
谢老夫人本来不管谢季禹在朝廷中的事,可见谢季禹眉头紧蹙,不由多问了一句:“什么差事?很难办吗?”
谢季禹说:“哦,也不难,陛下说会有人帮我去说服另一边。”他想了想,觉得应该知会谢老夫人一声,抬起头道,“陛下给我赐婚了,说择日完婚,我想着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准备今天去把人接回来。”
谢老夫人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捻了捻胸前挂着的佛珠,扶着拐杖问:“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谢季禹一脸迷茫:“不是说了吗?陛下让我娶个人,顺便让她的两个孩子入潼川谢家的族籍。”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续弦,按律不用大办,所以领人去把人接回来,再到大哥那边说一声、到户部那边备报一下就好。”
谢老夫人愤怒地说:“真是气煞人了!怎么能这样胡来?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那边还有两个小孩?这不是要你——要你——”她气得压根说不下去。
谢季禹说:“那不挺好吗?大郎一个人太孤单,多两个弟弟妹妹挺不错的。阿娘你总说家里需要有人操持,陛下赐婚不是正好吗?”
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丈夫早逝,只留下这么根独苗苗。本来想着这根独苗苗天资过人,自己肯定能安享晚年,没想到谢季禹的仕途确实非常顺利,可心性又有点不对劲,说直接点就是一根筋。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赐婚来得古怪,他居然开开心心地接受,还准备就这样去把人接回来!
谢老夫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谢老夫人问:“禹儿,你真的接受这门亲事?”
谢季禹眨巴着眼看着谢老夫人,似乎很疑惑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虽然旨意里含糊其次,传话的内侍也只说女方姓李,有一儿一女,但谢季禹并不在意。
反正对他来说娶谁都是一样的。
谢季禹的想法很简单:他需要个老婆,他娘挑来挑去挑不着满意的,陛下却一下子帮他挑好了,多好啊!
陛下平时处理政务那么辛苦,居然还要操心他的婚事,真是个大好人!
谢季禹左想右想都只有“圣恩浩荡”一个感觉,不由茫然地反问:“为什么不接受?”
谢老夫人气怒不已:“赵英就是欺负你老实!”
谢季禹说:“阿娘你不能直呼陛下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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