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段几近野人的生活,樊浩轩的头发也略微显得有些干枯,但还是乌黑浓密,比起元嘉的一头“杂草”,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湿漉漉的黑发贴着樊浩轩的脸颊,贴服地沿着脖颈,一直垂到肩胛骨那里。平时看起来冷硬的人,竟然显出一份旖旎。
元嘉呆了呆。
樊浩轩感觉到元嘉没动作,转头的时候看到元嘉的表情,下意识地就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元嘉的下巴:“怎么了?帮我把头发擦干。”
元嘉抹了抹下巴上的水渍,抹干了,又擦了擦,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留在皮肤上面,感觉怪怪的。
樊浩轩终于享受了一把,有小弟伺候着梳洗的感觉。
元嘉显然不是个会伺候人的家伙,无论是搓背还是洗头,都糙得很。但是樊浩轩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觉得舒服极了。
没有吹风机,哪怕头发已经擦到了半干,也不会马上就干燥。
元嘉和樊浩轩两个就拿着翻出来的棋盘,在晒得到太阳的廊下对弈。
没想到,两个人倒是战了个旗鼓相当。
元嘉有些意外。他精于算力,围棋又是从小跟在爷爷身边学起来的东西。他那时候学围棋,并不是什么兴趣爱好之类,而是小时候休闲娱乐少。他们家又不像其他的人家,他小时候连个玩伴都没有,经常一个人自己跟自己下。等到了大学,他就意思意思加入了围棋社,才知道自己的水平其实已经不输给专业人士。
但是,樊浩轩这么个武夫,竟然也有这么高的水准,实在是有些意外。当然,元嘉也没有拿出全部的本事。那样太累人,平时玩玩随意就好。
樊浩轩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家元元很厉害啊。”
围棋,这是在上流人士中流行的娱乐活动。在京城,不乏棋力高超的文人,开馆为生。
他自己的围棋是跟着太子练出来的。太子的棋力在京城也是罕逢敌手……
我们家元元什么的……元嘉耳根子一红,觉得头发干了,甩手:“我去做饭。”
樊浩轩收拾了棋盘,跟着元嘉一起去了厨房。
这东家仗着高高的围墙,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少城破带来的影响,而且也十分有先见之明。院子里的苗木大都已经铲平,换了蔬菜种上。
这些蔬菜的价格也不贵。
樊浩轩和元嘉终于吃上了两菜一汤。
只是元嘉的匕首耍习惯了,切菜还是用的匕首。
因为洗澡耗时过久,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现在也不可能有夜市,两个人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去睡了。
睡前有个问题:“不是有两张床?”
这一进院落地方不小,显然不可能就一个房间。但光是他们这个房间里,就有两张大床。
元嘉还以为今天终于能够四肢摊平,一个人睡了,结果又被樊浩轩抱着推到了里侧。
这跟两个人之前睡门板有什么区别?
樊浩轩没正面回答的意思,将元嘉的脑袋往自己肩头一按:“乖,睡了。”
不得不说,哪怕济州城的冬天不怎么冷,有这么一个人体暖炉在,也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情。再说两个人都一起这么睡了那么久了,元嘉也早就已经习惯,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樊浩轩悄悄张开眼睛,眼睛扫过对面的大床,满眼的嫌弃,目光落回到身边的这个人身上时,又满目温柔。
他将身边的人又搂紧了一点。像这样毫无防备地将人抱紧,这样的事情他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
这样近的距离,近到可以将彼此的心跳都融合在一起的距离……
元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腿不痛,腰很痛。
樊浩轩的手臂越来越变态了,他都怀疑是不是哪天会被他勒成两段。
元嘉揉了揉腰,爱赖床的樊浩轩竟然不在。
房东看到元嘉,笑着说道:“你家契兄一早出去买菜了,交代了让你不要做早饭。”
元嘉谢过了房东,下意识地放下揉腰的手,总觉得房外意味深长。再说,契兄是个什么鬼?义兄的另一种称呼吗?
樊浩轩倒是很快回来了,手上倒是没提多少东西:“来吃包子。”
包子巴掌大一个,荤素两种。
元嘉吃了两个。他的肠胃脆弱,就算是还吃得下,也尽量避免吃撑。
樊浩轩摸了摸元嘉的肚子:“等过段时间,咱们找个大夫调理一下,到时候元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元嘉倒是不介意:“能有的吃的就好了。对了,你有什么打算,能跟我说说吗?”
樊浩轩其实心里面也没底:“先确认一下太子的情况吧。”
其它的步骤在太子的情况未明的前提下,全都是空谈,想再多也没用。
樊浩轩忽然有些忐忑地拉过元嘉,试探地问道:“元元怎么想?”
“嗯?”元嘉被问得有些发愣,没有前因后果的,这是让他对什么事情发表看法?
“太子雄才伟略,谁都说太子殿下是大定国的期望……我却想着要把这样一个未来的明君……”
元嘉很想得开:“谁当明君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已经和樊浩轩在一条贼船上面了,就跟着樊浩轩走呗。多活一世,不管长短,总是捡到的,做人要知足。
樊浩轩恨不得将人直接揉进怀里。他家的元元怎么能这么讨人喜欢!
“太子是在这济州城内没错吧?”这一点几乎是毋庸置疑的。济州城的这一场“兵变”,简直就像是一场粗劣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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