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光凭那种“你要不说实话,我搞死你”的眼神,也足够了。
“好,我回去就告诉你。”看着聂岩挂彩的脸,白夜翔无奈,“不过先去医院成么?”
“白夜翔你给我听清楚。”丝毫没有被对方玩笑的语调迷惑,聂岩思路异常清晰,教师的数落口吻不可控制地冒出,“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明白么?你是学生,不是混子,惹不起要学会躲,懂么?”眯眼,聂岩咬牙,“小子,长个挺聪明的脑子怎么这点道理想不明白?”
“……”看着聂岩在黑暗中坚定的眼,白夜翔愣了下。
盯着对方凝然如火的神色,他心下微微泛起一片细小涟漪。
说实在的,他还真没想过,一个和自己相处两天都没到的男人,居然这么担心自己安危。
——讽刺点说,就连他亲爹,也未必能在乎到这种程度。
而且,一般什么人命令他去做什么时,他会有鲜明反感。
——不过……
好像这点在聂岩身上……不是很明显。
兀自端详了会儿聂岩那种带了些焦躁的神情,他唇角不易察觉地慢慢勾起一个清浅弧度。
耸肩,他眯眼盯着聂岩,语气带着调侃:“好,了解,我敬爱的聂老师。”
闻言,聂岩表情滞了下。
“先去医院吧。”没有再和聂岩对视的意思,白夜翔径直从垃圾桶后踱出。
伸手蹭了蹭自己唇角,他看着运动袖沾上的血迹,无力一叹。
——这衣服还没穿几次就“挂彩”。
“等下回去你必须把刚才的事情解释清楚。”
“好。”
“以后不要再跟这帮人打交道懂么?”
“懂。”
“以后不管怎么折腾,都不许你再打群架明白么?你——”
“好,我都答应你,聂老师。”歪着头,在“聂老师”三个字上加重,白夜翔笑得一脸痞气,“不过您是不是忘了件什么事情?”
“什么?”
“尹辉现在哪里?”
“……”
**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零点。
尹辉电话居然还在占线。
聂岩真是很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和何方神圣煲电话粥。
煲到他和白夜翔已经被人炖了都没察觉。
两人到达急诊时,预检小护士询问两人受伤缘由。
白夜翔和聂岩异口同声回答“不小心摔的”。
那小护士十分淡定地垂眸做了个记录,紧接着抬头,一脸无趣地瞄着他们,仿佛在审视作弊被发现的小孩:“我们这儿每天都不知道要处理多少起‘不小心摔的’外伤。”摇着头,小护士犀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跳来跳去,带了些挫败地自言自语,“现在人真是越来越能耐,走个路想方设法摔出新花样。”
“……”
听出来对方隐隐的讽刺,聂岩知道他们这受伤原因编的太扯淡。
草草在外科处理了一下,聂岩和白夜翔一人脸上贴了几片药膏出来。
聂岩左手也因为玻璃碴子的割伤被绷带裹得像个大粽子。
终于打通尹辉大爷的电话,对方坚持说要过来“探视”。
等对方的时间当,聂岩和白夜翔先后出来站到走廊上。
盯着对面人脸孔,两人同时皱眉。
就那么对视了一会儿,瞄着对方药膏满满的滑稽脸,聂岩先忍不住笑出声。
然而刚咧开唇又吃痛地抽吸一声。
瞄着白夜翔左唇角和右额角两大块白色药膏,聂岩一边摇头憋着笑,一边一屁股坐上医院走廊上硬邦邦的休息长椅。
说实话,他最讨厌医院那种鲜明的消毒水味道。
每次不管在什么场合闻到,总会让他莫名不悦。
聂岩兀自推测,大概是小时候自己经常进出医院的原因,那种消毒水味道已经条件反射成“生病”的象征。
不过很意外,今天他倒没有对医院产生特别的反感。
注意到聂岩心情似乎比刚来的时候好了点,白夜翔在对方身侧落座。
仰首靠上长椅靠背,他后脑抵着墙垣,盯着上方纯色天花板微微舒了口气。
“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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