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禅的事情太过复杂,吴千帆只图明哲保身,并不打算介入,不过金红颜的事情,他倒是可以代理。吴千帆打了一通电话,申请做金红颜的辩护律师,那边同意安排见面之后,吴千帆动作利落地整理材料,并随口对林梵行说:“去财务室把代理费交一下。”
林梵行有点紧张,开口问道:“吴律师您的代理费是多少?”
吴千帆把文件整理地唰啦唰啦响,随口道:“五千。”
林梵行有些惊讶,但还是乐颠颠地跑去交钱,感觉自己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吴千帆约见了金红颜,因为他缺个助理,于是索性把林梵行也带上了。
吴千帆办事效率很高,也不多话,在去看守所的路上一言不发地翻阅材料。林梵行驾驶着他那辆别克君越,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林梵行心想,这个吴千帆也并非全无心肝,这次肯出力帮金红颜,大概也是看在了韩禅的薄面。他知道吴千帆是大律师,标的一千万以下的案子是从来不接的。律师做到他这个份上,钱已经无所谓了。
经过了一系列繁琐的程序,两人终于看到了金红颜。她看见儿子,说的头一句话就是:“救救老韩,别管我。”
林梵行经历了这几天的奔波,已经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但是见了母亲的面,还是忍不住泪眼婆娑。
吴千帆是铁石心肠,他不悲不喜地拿出委托书让金红颜签了字,又简单地做了询问笔录,并告诫金红颜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金红颜平时娇柔多病,如今却格外坚韧起来,她睁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梵行,反复叮嘱道:“你要救你父亲,他要是死了,我也绝不活着出去!”她知道儿子跟韩禅没有感情,但如今儿子成了救命稻草,为了保爱人的命,她只好以死相逼。
林梵行没想到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如此深厚,他本来无意救韩禅,如今见母亲这样,只好连声答应。
金红颜说服了儿子,转而看向吴千帆,她张口道:“小吴,你对不起老韩啊。”
吴千帆点点头,她说的是实话,他也没有什么可否认的。金红颜请求吴千帆救韩禅一把,吴千帆也同意了。但是吴千帆是聪明人,这个救也仅仅只是“能力范围以内”的救,其余的,就只好听天命了。
林、吴二人出了看守所,已经是傍晚了,他俩双双拉开车门坐进去,林梵行发动汽车,缓缓地驶上公路。眼前黄沙漫漫,夕阳西下。林梵行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翻找车里的唱片,他眉眼低垂,忽然说了一句:“她的命很苦。”
吴千帆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开,他看了一眼林梵行,又看向窗外,声音很低沉:“这世上的人都是苦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唯利是图
救韩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吴千帆说,凭他贪的数额,枪毙十次都有余,最乐观的估计,大概就是能判个死缓或者无期,但前提是他能把所有侵吞的钱都吐出来。
吴千帆问林梵行,“你们家还有余下的财产没?房子,汽车,土地都行。”
林梵行十分茫然:“我们家的钱,我是从来不碰的。”不然他也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了。
金红颜的家已经被查封,林梵行目前住在酒店。他凭着记忆查阅了金红颜在几家银行的账户,自然全部被冻结了。
吴千帆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慢悠悠地喝茶,不紧不慢地说:“我觉得凭金小姐的才智,决没有在侦查机关眼皮底下隐藏巨款的能力。反正能查到的钱已经被冻结了,其余的,我估计是被韩的亲戚子女转移到国外。咱们还是省省吧。”
林梵行不死心地查询网上银行,他愁眉苦脸地说:“我已经答应妈妈要救他了。”
吴千帆双手一摊,云淡风轻地说:“不然你变出个两千万出来?”
林梵行瞪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薄情寡义,又惯会说风凉话,实在很靠不住。而他正发愁的时候,吴千帆果然又开始说:“你那位父亲啊,是注定要一辈子待在监狱里的,你往里面扔多少钱也是枉然。”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如果能积极退还赃款的话,在量刑的时候大概会适当减轻的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梵行又拿出了金红颜旧时记账的小账本,发黄的纸张上无非记录着买了多少衣服,几件首饰之类的。
吴千帆点头微笑,淡淡地说:“你的想法很不错,譬如说老韩这次被判了二百四十年的刑期,你能帮他筹出一二百万的钱退给侦查机关,那么在量刑的时候,也许能减个三五年。”
林梵行没搭理他。翻阅完这本无用的账本,他托着下巴出神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吴律师,我有一块地……”
吴千帆略微有些感兴趣:“你的?”
林梵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解释道:“我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旧城改造,老韩经手了好几批土地交易,那时候地价很便宜,我妈用我的名义在郊区买了一大片荒地。”想了想又蹙眉道:“那片地位置很偏,不值什么钱,这么多年也没有开发商问津。”
吴千帆沉吟道:“在哪个方位?多大面积?”
林梵行从手机上翻找地图,手指在光城边缘轻轻一划,说道:“就是这里,大概……二公顷左右……”
吴千帆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瞬间亮起来了。林梵行见他如此,当即惊喜道:“怎么样,这片地很值钱吗?”
吴千帆眼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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