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现在真是年轻人的天下,自已算是已经体力不行了吗?这么个小伙子都推不动,话说长这么高大是吃什么长大的。
身体挺配合的肖一,嘴巴就不怎么配合了:“我跟我爸说了,出来送送你,出都出来了京凌哥就让我跟你走一段吧。”
“啊?所以就说我一大老爷们干嘛非得让人送啊?”
“因为,因为晚上不太安全。”
“不太安全是指什么?劫财还是劫色啊?话说这两样都跟我不沾边儿吧。”倒是你,这么傻不溜丢的更容易被骗吧?
“有我跟你一起京凌哥发呆也没关系哦。”
“……!”
反正,事态发展到最后的最后,京凌也就随他了,反正无论如何赶都赶不回去,“你倒是也够自来熟的。”
跟在一旁的肖一显然没完全理解清楚京凌语气里的嘲讽:“什么?”
白了那张一脸困惑的人一眼,京凌闭嘴不语,和在肖一家时候的谈笑风趣不同,如今走在路上的两个人完全没一点交流的意思,特别肖一偶尔说几句话,京凌也懒得搭腔,甚至懒得抬脸去看,他只是在走他的路,就像完全没在意身边还有一个人,对于京凌的这种反应,肖一不是没有发现的。
直到走了老远一段路后,京凌指着前面的一个大超市说:“送到那里你就可以回去了。”
“唔……”肖一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京凌那副冷冷又陌生的脸,还是把话咽回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么开朗的一个人现在变得这么冷淡?难道是自已被讨厌了?回想自已的种种,没做什么另人讨厌的,越想越觉得委屈的肖一突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京凌走了几步发现对方没有跟上来,回身看了那低头的大龄少年一眼,潇洒的挥手说:“明天见!如果你要去的话。”
“京凌哥!”
刚转身欲走的京凌听到呼唤,立马回头去看。
只见小孩儿一脸局促的望着他,用极快的语速道:“如果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你讨厌的话,对不起!”
嗯?
京凌正疑惑间,看到小孩儿也不等他问话转背就跑得飞快,那简直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啊。
“搞什么啊那个自来熟的小子。”京凌喃喃着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已经夜里十点多,超市里的客人在陆陆续续往外走,超市二楼上的灯已经不若之前那么光亮,想是因为十点半就打烊的缘故,他没发觉,如刚刚还觉得痛苦到不行的孤独感已经被小孩儿给搅得忘了个精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尴尬
肖一在很早以前就对京凌有一种难言的情感,十八岁?又或者更早,那时,他打蓝球曾经摔坏过腿,休学了半年,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院,回家休养了几个月,就在最后的一个半月里,他实在无聊便瘸着腿去父亲任教的大学,曾远远望见过那时也跟他此时年纪相若的京凌,齐耳的短发,一副认真干净的样子,时常捧着书读的认真,有时是在教室里,有时会在学校的人工湖边,而肖一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便是荷花开得最茂盛的那个夏季的傍晚,用一个时下最流行的话说,他正在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只可惜,每次肖一都仅仅远远的观望他,虽然从来瞧不细致,但每次看到那一件简单白净的衬衣和一副黑框大眼镜,一个淡淡的身影,那便是京凌无虞。
肖父常说,在他一众学生里,京凌不是最聪明却是最努力的一个。
每每遇到什么假日,所有的学生都在狂欢,而京凌却在啃书,什么书他都喜欢,即便只是路边发放的杂志他也会没事翻上几页,以筛选他要读的内容。
父亲的学生许多,肖一有时候去得勤了老远都能碰上几个,他们把肖一带回教室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有时是帮他们排队,打饭,甚至还帮过他们打扫过卫生。
肖一自认与父亲的学生们相处得极其融洽,只除了一个不爱说话的京凌,肖一回回去都只见他默默的坐在一旁做自已的事,偶尔抬头过来瞄两眼。
那年暑假过后,肖一复读了高三,极少再去父亲任教的学校,也再没有见过他的学生,却很难忘记那个淡淡的身影。
那年春节,肖一觉得自已生病了,且得的心病,已不是未及人事的年纪,他有些恐慌,每每梦里还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记不得那张模糊的脸下面长着怎样的五官,却在上大学之后的每年里回家收到来自父亲学生的礼物。
有时候是书,有时候是复习资料,有时候是一张贺卡,以至于上份礼物收到的还是一本书,记得他曾跟父亲讨论过想去西藏旅行,而这本《藏地密码》他曾怀疑是否是父亲送的礼物。
如今几年的时光已如洪水般流逝永不再回,本已忘记的那个面容却换了原本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或许有人经历过你很认真的想回忆起某人的一颦一笑却怎样也回忆不清楚那人到底长了一双怎样的眉毛,甚至连脸是尖是圆都糢湖不清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连那人的身影你都快记不清了,到底是偏瘦还是微瘦?
他曾以这种现象问过他的老姐肖依依,当时肖依依正在整理出国事宜,便写了一个字给他看,他很轻松便能读出那个字的读音,当他老姐让他第二十次甚至更多次的分解再重新写出来的时候,他居然不能很确认那个字的笔画顺序是否真该如此以及那字是否真该如此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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