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紧了紧,喉咙艰难的动了动,陈易和在昏昏沉沉中挣扎出一丝清醒,耳朵里嗡嗡作响,时而会疼,像被针扎过一样嘶嘶的疼。耳朵里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欢快的音乐,仔细听听好像是电视里发出来的。
他不禁疑惑,手肘费力地撑起身子,又运了会儿气,才迷迷糊糊站起身,晃晃悠悠拉开了卧室的门,眼睛缓慢的眨着,望着客厅里的景象半天没弄清楚情况。
她们没走?
这确定不是梦?不是幻影?
不是,还真的不是。因为坐在地板上陪着西瓜看动画片的妍青抬眼瞧见他之后就忙起身走了过来,蹙眉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烧好像退了一些了。”
陈易和呆呆望她,反应明显变慢,顿了顿才启开干涩的唇瓣问:“你们没走?”
妍青翻他一眼,边朝厨房走边说:“是要走的,结果放好车子回头看你昏睡过去了,害怕你病情加重,所以没敢走。”
“……”这话他反应了好一会儿,生个病脑子都变笨了。
“不过你也没睡多久,才一小时。”她又补了一句,说完看他一眼,冲着餐厅的椅子点了点下巴。“迷糊的话就坐下吧,我把给你炖的冰糖银耳雪梨热一下,你喝了之后喉咙会舒服些。”
陈易和定定望她,她已转回头认真摆弄煤气灶,在炖着冰糖雪梨的砂锅下燃起火,时时拿着汤匙舀出一点点放在唇瓣上抿,觉得温度适中了才欠身关掉了煤气。
她端着碗走出来,见他还愣愣站着不由头疼唤了一声:“坐着啊,把这碗都喝下去,我再去给你煮点面。”
那人闻话后还怔忪着,最后依旧是被她以“管儿子”的手法扽去了餐椅上坐好。
不过,坐好是坐好了,等她在锅上又烧上水的时候,转脸发现那祖宗根本碰都没碰那碗。
“陈易和你就算是有钱公子哥是不是也二十好几的人了,能不任性吗?”她走回来,责备地盯着他看。
“我只是长得年轻,我三十四了。”
“……”妍青气到翻白眼,心想着他是病号不与他一般见识,于是假意顺着他点点头,重新说:“好,就像你说的,你都三十四了,是不是更不该任性了,生病吃药这是基本常识,你要修仙吗难道?”
“哼……”他被她这冰山美人逗笑了,体内的痞性一点点复苏,抬眼含笑说:“我没任性,我是没劲。”
“……”妍青深抽口气,缓缓压下去,无可奈何瞅瞅他,伸手端起碗,在他略有惊讶的注视下,递到他嘴边,一字一吐道:“喝了吧。”
“不拿勺子喂吗?”他轻挑眼皮,戏谑问。
“你都没劲了就别得瑟了行吗?”
那人撇撇嘴,脖子稍稍前伸,在她一点点朝上扬的配合下,咕咚咕咚将碗里的汁水一饮而尽。
她转身回到厨房煮面,他也懒洋洋跟在后面,靠着墙壁抱臂而立,眼睛不时瞥着她忙碌又娴熟的背影,半天,低声问:“你们吃过了?”
“嗯,也吃的面条。”她抽出一把挂面,顿了顿,侧脸问:“这些够吗?”
他顺着看看,又将目光落回到她脸上,勾唇笑着,“我不想吃。”
“……”妍青咬牙凶狠看过去,引得他明朗一笑,哄人似的扬扬下巴,“煮吧,你煮我就吃。”
这还像点话!
妍青记仇的又白他一眼,顺便瞥了下客厅认真看动画片的西瓜,重新转过身继续煮面。
“欸。”身后人操着重鼻音又开了口。“今天你不是应该躲出去吗?”
妍青闻话一愣,“是啊,如果你晚十分钟弄倒那些椅子和水杯,估计现在我们娘俩已经在旅馆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为了他,她们母子才没走成,而不是不躲那个男人。
陈易和这么理解之后,面上隐隐得意了些。
“你们两个住旅馆?”他心情好了一些,眉梢都翘了翘。“不是宾馆?”
“是啊。”妍青说的清淡,拿着筷子挑起已经煮好的面条夹进碗里。“宾馆太贵,每个星期都住两晚实在付不起。”
“……”这话又让他有些沉默和疑惑。
半天,眼看着她已经挑好面条帮他端出去的时候,他急忙开口问:“你缺钱?”
妍青微微怔愣,挑唇笑笑。“是啊,我需要钱。”
“要钱干什么?”他倚着墙面。
“你说钱能干什么?”妍青觉得好笑,看他一眼,端着碗走进餐厅,筷子一并备好后,点了点面条,“吃吧,我们就下楼了,明天早上最好再吃一次药。”
“你们下楼?”他不愿意了,忙大步走上来。
“是啊,现在六点多了,回家收拾收拾赶快去宾馆啊。”
“别去!”他蹙眉令道,眼睛直直盯着她,“想躲他爸爸你就住在我这。”
“小点声。”她吓得赶忙小声提醒他,心有余悸瞥了眼西瓜,还好西瓜已经对动画面入了迷,没听到。
陈易和发懵了,跟着看了眼西瓜,眨眨眼,紧着鼻子问:“怎么,难不成他不知道?”
妍青面露尴尬,别开眼,一边擦手一边低声说:“他叫陈惜,你觉得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他的爸爸其实姓顾。”
“……”陈易和彻底懵住,不解眯眼看她。
“我没法跟孩子解释明白,所以我必须趁孩子懂事之前彻底断了和那人的联系,所以,我需要钱,我得赚到钱才能搬的走。”
“搬……搬走?”陈易和皱着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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