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然他受伤以来整天趴在床上袒露后背,不着凉才怪。
“怎么样?”他身后的人轻声问到。
“很舒服。”景辰趴在床上,险些没和一只猫一样从喉咙出打个小呼噜。
君少谦也不说话,就这么拿着帕子轻轻压着他的后背。
“难为你想到这样的法子。”景辰笑道,伤口不能碰水,如今他把毛巾拧干了让毛巾只剩下些许的凉意,在后背轻轻一压就松开,既缓解了不少痒意也不会影响伤口。“喂,我听过你在枫临家大业大,怎么还不回去?”
这个人没有在太医院任职,当初他发现君子谦不对劲之后就问过杨太医,杨太医说君子谦在枫临有事业,大部分时间都在枫临,隔几个月会来看他老头子几天。
而如今,算起来从他被灌毒药醒来见他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这家伙怎么还不回去?
“你就不怕那些人把你家砸了搬空你了银子离开?”景辰开玩笑道。
“他们不敢。”君子谦淡淡地说,“你的伤要紧。”
“切,”景辰撇撇嘴,“你知道这些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以前我出任务的时候受的伤可比现在重多了,还是你亲自给我上的药。”他忍着不说话他娘会更担心,那么还不如整天哀嚎几句,他娘也就不会认为他强忍着了。
“那是以前。”敷毛巾的手顿了顿,君少谦淡淡地说,“以后不会了。”
“你又知道以后不会。”景辰笑道,“世事无常,以前我得罪那么多人,现在离开皇家的庇护,那些漏网之鱼要是知道了,不来找我麻烦才怪。”
“他们不会有机会的。”君少谦冷漠地说。
景辰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他这样的姿势有些困难,毕竟他还趴着,君少谦又在他身后,他需要努力扭着自己的头,才能勉强看到他。
但是君少谦这人一向没有什么表情,哪怕景辰瞪出眼珠子,也不见得能看出这人的情绪。
这样扭着头实在太累,于是景辰放弃了,转了回去。
房间里一片沉默,君少谦把毛巾放下,开始给景辰擦药。
冰凉的药膏敷在背上,很舒服。景辰有些昏昏欲睡,但是他不喜欢太过沉默,以前宫殿里面就他一个人,长年累月的沉默他真是受够了。
“其实这些伤不算什么,”他闷闷地说,“我练过武,这些小伤小痛算得了什么。”
“嗯。”君少谦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只是不想掩饰,一点痛也是痛,哪怕练过武的人也没说受伤了不会痛,我只是想说出来。”
“你这样比较像个人。”
“你也觉得我以前就过得根本不像人对吧?”景辰苦笑道,“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忍过来的。”
他掰着手指数数:“最开始的时候他说他要立后,因为他要稳定前朝功臣,后来又说皇后母家不能独大,后宫需要有人制衡皇后,于是后宫出现了柔皇贵妃,皇贵妃啊,只在皇后之下啊,皇后果然产生危机感,为了平分皇贵妃的宠,她想办法把别的女子塞进来,甚至提议选秀,于是他不得已答应了,真是好一个不得已,到了最后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我心里的痛,心里的苦,除了竹月竹清,谁知道呢?”景辰轻声说,“到了后来,他再也不来看我了,我沦落到要去和他的妃嫔打好关系才能偶尔见见他的地步,不过他愿意见我,大概也是有任务要给我吧。”
那人总是在他绝望的时候忽然出现,让他又燃起些许希望,不曾在物质上亏待于他,偶尔也会为了他出头,如今看来,他就是用着这样的手段让自己傻傻地认为那人还是对他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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