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巾大汉看了眼白面团,拿刀背敲了敲结识的身板:“打火还是住店?”
马上男子不卑不亢道:“当下便入城,不必劳烦。”
那几名大汉听了齐齐歪着嘴笑,旁边那面团挤着绿豆眼弹指甲:“这店,你们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
话音方落,剩下二十余人便齐齐拔刀,马上男子一皱眉:“是谁给的这熊心豹子胆!光天化日做此营生?”
戴巾壮汉大喝一声便要上前将那男子拽下马,那男子抽了把斩马刀顺势一砍,下一瞬那戴巾壮汉倒在地上捂着少了自己断了的胳膊。其余壮汉见状,都在白面团的示意下举着刀一拥而上。
江彬眼看着落在商队后头的两个男孩被受惊的马颠得就要撒了手,带着剩下的几名锦衣卫便冲了过去。本是一边倒的局势,却因为他们的加入而瞬间扭转。一盏茶的功夫,地下便倒着一片嗷嗷叫的大汉。
几个吓破胆的转身想逃,却仍是逃不过缩头一刀。
那白面团见大势已去却也未急着逃,而是捡了把刀往正德皇帝那处冲。然而他这围魏救赵之计刚显出些苗头就被马车内飞出的一柄柳叶刀给钉在了地上。
白面团捂着肩痛得蜷气身子,仿佛一条蠕虫,狼狈不堪地嚎着:“我义父定不轻饶你们!”
江彬走过去,拿刀抵着他脖颈:“你义父是谁?”
“司礼监掌印太监张雄!”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那白面团还道他们怕了,捂肩恨声骂着,直骂到断子绝孙时,被一柄飞刀斜斜插到他两腿之间,这才静了。
江彬回头看马车里的正德皇帝,正德皇帝无辜地摇摇头,指了指前头面不改色的张永。江彬吐了口气,无奈地在那团肥肉中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手上便多出一块腰佩来。
正德皇帝接过端详片刻道:“这确是我当年赐给张雄的。”
于是找了南京一干有名无实的官员,交由他们处置。这群只求颐养天年的老人家哆哆嗦嗦地接了旨,却都暗中推诿不愿着手。正德皇帝也不急,挑着眉道何时给个交代他便何时回京。年迈的官员们迎着春风三日内便病倒了一片。正德皇帝甚为忧心,时不时走街串巷地慰问,把病榻上的老干部折腾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江彬有些看不过去,提出要将这活儿揽下来,琵琶湖边垂钓的正德皇帝听了抬了抬眼皮道:“自是交由你处置的。”
那为何这几日还要在此耗着?
正德皇帝搁下鱼竿,朝候着的吴经抬了抬下巴。吴经立刻从马鞍下抽出一张有些磨损了的图纸交到江彬手中。
江彬展开了,见是一张南京地形图,上头好几处都用朱笔画了个圈。
“明日你带着人将这些地方都盘一遍。”
江彬算明白了,这多又是正德皇帝安排好的一场揭发,只这回竟落到了内官一把手张雄头上。江彬与张雄算不上熟稔,但共侍正德皇帝,多少有些同病相怜的情分……
“江彬。”一只手摸到江彬腰际,脸就凑了上来。
江彬一惊,下意识地一推,正德皇帝咕噜咕噜滚了一段,“扑通”一声落进水里。
☆、第三十四章 那人,那狗,那寂寞
这摔得太假,江彬等了会儿,竟没等到正德皇帝出来。本来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几名锦衣卫也慌了,在吴经的指挥下接连跳水。江彬立马也脱了外衣跟着跳,憋了一口气潜下去,眼睛被湖水泡得生疼却仍未见到正德皇帝的影子。江彬使劲划着四肢又在正德皇帝落水之地找了遍,实在憋不住了才浮起来换一口气,揉了眼中的水却发现岸边已坐着湿漉漉的一人。
那人托腮看着江彬缓缓游过来,拖着一道水渍爬上岸。巾早没了,发也散了,湿漉漉地贴在江彬脸上,顺着下巴滴着水。道袍的系带在方才游水时松了,散开的护领里露出紧贴的中衣。
正德皇帝直勾勾盯着江彬道:“都退下。”
吴经朝犹豫的几人点了点头,众人便都知趣地退到二人视线之外。
磨磨蹭蹭的陆青在远处瞪着狼狈不堪的二人,正德皇帝瞥见他,猛一拽江彬袖子。江彬一个不稳倾身向前,正德皇帝顺势搂住。江彬一把掐住正德皇帝腰眼发狠拧着,正德皇帝却不吭声,拨开江彬湿发便啃他颈子。
撕扯间二人滚到一处,衣上沾了泥沙,混着芳草气息。正德皇帝腕上使劲,终于将江彬压在身上,迫不及待地扯开他吸足了水的道袍。
陆青在不远处五指拽了个拳,却忍着、憋着,别过头去。
正德皇帝手上动作急不可耐,却是凑着耳边低声道:“我挡着,他们瞧不见,我胸口有张图,你摸出来。”
江彬这才明白正德皇帝没来由发.情的缘故,忙假作动.情,伸手探进他领口。先是摸到突突跳的节奏,再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江彬一时忘了动作,直到正德皇帝覆上他手背柔声道:“往下……”
江彬这才回过神来,扯开正德皇帝右侧系带,顺着往下摸。正德皇帝的呼吸粗重了些,江彬心烦意乱地想缩回手,指尖恰好触到一处。
小心翼翼地拈着角抽出了,见是张一寸厚、巴掌大的纸片,纸片表面涂了层腊,水渗不进去。纸虽小,描摹得却倒精细,南京城里的布局一一标注,好几处同样用朱笔圈了,只这些在之前吴经递来的图纸上并未出现。
“你明里按着那张图查,暗地里查这几处,切莫打草惊蛇。”正德皇帝咬着他耳垂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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