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观澜的身体轻轻抖动了一下,手抽出来,一点一点将青年嘴角的血迹舔干净。这才站了起来,低着头让到一边。他勾一下嘴唇,吞下他与那人的混合血液,竟然有些满足……尝得出来,那样的甜美,从嘴唇那里流出来的血。
遇明将邢阳横抱了起来,一行人找了落脚的客栈。洛城的凡人大多都是习惯了仙人们的刀光剑舞,也没有多少诧异,动作干脆的备好了房间、洗澡水,送上几道吃食便退下了。
小孩儿跟在遇明身后,亲眼看着他将青年放在床榻上,极快的到了旁边,给青年脱去鞋子、再将零碎的衣物退下,只剩一条白色的裘裤,露出光洁的、赤/裸的修长身体。他抿着嘴一丝不苟,沾水给他细细擦拭身上斑驳的灰尘。
遇明面红耳赤的别过头去。倒是黎步衍叹道:“观澜师弟的血……真是件奇物。方才的伤口如今竟然已经尽数结疤、退痕了。”
“哥。”黎步莲使个眼色,道:“让观澜在这里守着吧。我们还要商议一下,明天该如何交代剥皮鬼一事,毕竟都已经死透了。”她自责道:“怪我,若不是我太冲动,也不至于一剑就捅穿了喉咙。如今救也救不回来了……”
黎步衍比个手势,示意她无需多言,几个人也就退到了外间。遇明走在最后,看着昏暗烛光下青年紧闭的眼睛,兀自咬住了嘴唇。
脑海中重重叠叠,尽数都是白天邢阳闭关、他送信与步莲师姐一同归来后的争吵。
那群修真者,自北方佛陀宫所来。
佛陀宫毗邻天道宗,两方势力各拥护着一座繁华大城,多年来相安无事。谁知道却出了剥皮鬼这一档子事儿。
这剥皮鬼原本是游荡于佛陀宫所管辖的东川城,这么几多年来剥了无数女子的皮、还带着几张英俊男子的脸皮,惹得凡人怨声载道,佛陀宫的香火钱也就少了不少。
佛家修行本就是靠着香火,岂能由着这种鬼怪游荡人间?便派了无数子弟出宫探查,竟然还是让这东西在东川城肆意多年。
倒是揪出了不少线索。‘剥皮鬼’竟然是有两只,一男一女,男的取男子脸皮、女的便收女儿全身,手法都是残忍至极。佛陀宫多年来束手无策,却没想到在这几年出了变故——这剥皮鬼竟然离开了东川城,一路奔着洛城过来了。
佛陀宫的和尚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一行人也顺着剥皮鬼的路线,一路跟了过来——这东西到哪剥哪儿的皮,这一路只取了男子之面皮,死掉的少女竟然一个没有。佛陀宫原本以为是那女剥皮鬼没有离开东川城,谁想到等到了洛城,竟然又出现了受害的女子。
数量也更甚于从前。终南紫府也察觉到不对,派遣了黎步衍等人下山,正巧与佛陀宫的人撞上了。
佛陀宫为首的是个和尚,慈眉善目,手持降魔杵,身披□□,好不慈悲。可惜做的不像是人事儿。当时遇明匆匆忙忙送完信,与黎步莲一同回到洛城,到达客栈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黎步衍被那老和尚一掌拍伤的场景。
——他们想让邢阳做个诱饵,好将那两只剥皮鬼一同勾出来。
当时那只剥皮鬼带着邢阳离去,遇明就在人群中,被死死的按住,挣脱不能,喊也喊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
最后还是他师尊及时赶到,这才让黎步衍等人赶过来救人。
索性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遇明推开隔壁客房的房门,黎步衍与黎步莲已经端正坐好,兄妹二人长相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如今在幽幽烛光下,都是同样慎重的脸。
“师尊呢?”遇明问道。
黎步衍摇摇头:“已经先去终南紫府太清峰了,说是要与后灼君商议一下终南紫府灵脉崩塌一事。天道宗先前闹起来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这次也是凑巧,师尊刚带着观水师弟回到天道宗,就遇到了佛陀宫派往洛城的人。”
黎步莲愧疚道:“师尊本是担忧我们,干脆就跟着佛陀宫的人一同回来了。倒是我……做事还是鲁莽。照着佛陀宫的意思,是要等着两只剥皮鬼尽数现了身,才能动手。现在该是如何是好?那剥皮鬼的尸身呢?”
“在这里。”遇明抬手,尸袋凭空出现,落到了桌子上。三人神色凝重。遇明问道:“师兄,我们是否先瞧瞧,看有什么端倪?”
黎步衍不置可否。
……
青年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肌肉线条流畅,白色亵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两条人鱼线纤长,半藏半显的起伏。不长的头发被掖在脑后,露出一点坚硬的发茬。眉目好看,柔和也柔和,硬朗也硬朗,扫下来的阴影颤颤巍巍,好歹是护住了他半张脸。
不然都要被身前的小孩儿啃咬走了。
戚观澜用块帕子沾了水,将他身上的污秽清理干净。末了已经是满身大汗。小孩儿面容精致,唇红齿白,嘴角噙着一点微妙的冷淡。耳根又红又软,细细的打量着床上的青年。
他平日里睡觉从未如此安稳过。
邢阳闹腾,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总是朝气的。他睡觉不是很老实,做噩梦的时候更甚,翻来覆去的倒腾,头尾都能掉个个。吃点补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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