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何澜生慢慢觉得心里堵的慌。
这一去就是一下午,何澜生被那堆女人抱着闹了半天索性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淡淡的药草味,便没动。
“何大夫,小儿耳朵真的没事?”声音像是个年迈的老妇,何澜生只觉得何无漪手臂在不断晃动,同时听她说:“不碍事,耳聋出血内里生肉,不能闻声,是由肾热引起。磁石、白术、牡蛎各五两,甘草一两,生麦门冬六两,生地黄汁一升……用水九升,煮至三升,分三次服用。③”
“那能治就好,谢谢何大夫。”
“这是方子,明天我再过来。”
“唉,何大夫,诊金…”
“老人家不是帮忙照顾澜儿许久嘛,算是抵了。”
何澜生抬头偷偷瞧了何无漪一眼,刚才还真的有点大夫的样子。一时间突然像是想通了,为何药谷人喜欢叫她何大夫而不是谷主,何无漪是个不称职的谷主但会是个好大夫。
?
☆、玖、行医路上(二)
? “醒了?”何无漪走出那家人的屋子,点了点何澜生的鼻子。
“嗯。”何澜生撇过脑袋,轻声应了,“无漪。”
“嗯,饿了没?”
“不。无漪……”何澜生想着午间何无漪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介意或者非常介意她对于她的称呼,但奈何她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者她现在也不确定自己张嘴能吐出什么字来。
“想娘了?一下午没见就想了吧。”何无漪笑着说。她白皙的小脸笑起来神采飞扬,何澜生还真没看出她今年已经18(虚岁)了,而且也不像下午遇见的那些妇人一般梳着妇人髻。当然最疑惑的是何无漪简直不把她当才一岁的孩子来沟通,何澜生非常想确定每次她是真的在和她说话还只是自言自语。
不过她没问出来,就如她不想喊何无漪娘,何澜生不喜欢去冒这个险。
路上遇到不少来来去去的人,言语间对何无漪不是一般的熟悉。何无漪也多少会回两句,像是在药谷般话题扯着总会扯到何澜生身上,言语间透着身为母亲的宠溺和高兴。
何无漪极其喜爱她,何澜生这是知道的。
“澜儿会说话,会走路,再然后会长高,和娘一样高的时候就要嫁人了。”何无漪抱着她有一下每一下的说着,到了一间茅草屋。茅草屋外在啃草的小云扬起脖子看了过来,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对着何澜生打了个喷嚏,继续啃草去了。
想必是看病的时候被谁牵了过来,何澜生撇了撇嘴,那匹烈马肯定非常不喜欢她。
“是爹以前落脚的房子,我偶尔也过来住住。”何无漪开口对满眼好奇的何澜生解释,“下午村里人已经来打理过了,不过晚上会有老鼠哟,吱吱吱吱……澜儿怕不怕?”何无漪吓着她,却是笑了,“以前爹也吓我来着,不过被娘训了。”
何澜生没说话,任由何无漪把她放在床上。她一口气爬了起来,腿颤颤巍巍的站着但刚迈动步子就倒了下去,下巴嗑在棉被里。棉被有股太阳的味道,不像是放在没人住的茅草屋的。被子下面铺的干草虽然坐上去感觉怪怪的,倒是很舒服。
“哈哈,澜儿你在干什么?”何无漪嫌屋子太暗,点了油灯就看见何澜生毫无形象的趴在被子上。何澜生艰难的扭动着笨拙的身体,回头来看她,就被何无漪一把抱起放在了被子上。
“澜儿还小呢,这么点大想干什么?”何无漪含着笑意的眼睛问,“小脑袋里装着什么怪怪的想法,告诉娘?”
“z……走。”是的,她想走路,想快点长大,想弄清楚到底能不能回去,还有……还有要不要做何澜生,不然对何无漪不公平。
“走路?澜儿就想走路?爬一个先,娘看看你腿脚如何。”
“……”何澜生皱眉想了会还是老实绕着床爬了一圈,不过也累的她够呛,何无漪拿着手帕擦着她额头上的汗,顺便脱了她的外套,“不错,那澜儿能自己站起来么?”
何澜生撑着床单,结果一屁股又坐回去了。引得何无漪大声笑了,“还不行哟,要慢慢来。”说着把她抱进了怀里,“果然是人小鬼大。”
何澜生不高兴的扭了扭身体,结果还是被何无漪束在了怀里,“澜儿,想长大么?长大啊……”何无漪叹了一句并没有说下去,门外有人敲门了。
“何大夫,何大夫在不在”
“在呢。”何无漪去开门,门口一妇人提着菜篮,“忙了一下午何大夫饿了吧,我家做的粗茶淡饭,不嫌弃就…”是下午见到的刘嫂,这会说话还是有点怯生生的,何无漪让开请她进来。
“不用不用,我就过来送饭,顺便看看何大夫。”刘嫂忙摆手,用袖子擦了擦菜篮把手递给了何无漪,便匆忙走了。
“唉,刘嫂……”何无漪接过提篮打开,里面一碗腊肉一条鱼还有个小青菜,在这么僻远的农村已经是非常好的菜了。何无漪留了一碗青菜和米饭,便合上盖子打算送回去,刚走到门口就见何澜生换她:“无漪……”
何无漪忙止住步子,把何澜生用襁褓包了背在身后,吹了灯提了菜篮就去村上了。这会天已大黑,泥巴地看上去非常不好走,何无漪走的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踩进了水沟。很快见着步履蹒跚的刘嫂,何无漪忙快步上前,“刘嫂,等等。”
妇人身子一颤似乎被吓得不清,想了一会许是声音熟悉才缩着脖子回了句:“何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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