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流单手握住粗绳,另一只手抓着顾花君的腿,憋得满脸通红。
先前他在顾花君的背上,下坠的引力比他更轻,这才有机会去抓绳子。顾花君在掉下来的时候已经失去平衡,此时全靠任江流扯着,不然直接头朝下掉到河里,可够他受的了。
他松了口气,闷闷道,“师兄,多谢。”
“你……”任江流刚一开口,手上打颤,绳子差点脱手。咬牙保持住动作,缓过一口气才说,“还说什么废话,快点给我往上爬。”
“哦,是。”顾花君拿到绳子,轻松在上面变换姿势。
爬绳子也不是很容易,手在干枯的绳子上磨的起泡,脚下很难借力,当任江流碰到墙头的时候衣服都快被汗水浸透了,师茵茵伸手助他登上城墙,顾花君随后跟上。
任江流撑着膝盖喘气,侧头小声问顾花君,“我以前怎么称呼师姑娘?”
顾花君想了想,小声道,“母老虎。”
“母……噗…………”任江流本想好好跟师茵茵道谢,听见顾花君的话不假思索欲要重复,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憋了回来,不然这不像道谢,反而像挑衅。
他暗暗瞪顾花君一眼,顾花君无辜至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好了,好了,别傻站在这儿了。师弟,把绳子收一收,扔到河里。”这是任江流选择用绳子通行的第二个理由,这样体积轻便的作案工具更容易湮灭,毕竟半夜爬别人家的墙头,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顾花君听话的去处理绳子,任江流咳嗽一声,诚恳的看着师茵茵,道,“谢谢你。”
师茵茵别过头,“不必废话。”
任江流耸肩,这姑娘脾气倔,他不是第一天知道,早就不会再为她的态度而生气了。
已经到达城头,此后就是——
“向城内出发!”
拜首国,拜首城。
古代通讯不发达,再加上中原日渐式微,对各地的情报掌握逐渐减少,国谱中存在的拜首信息还停留在建国初期。
内曰:西南之地有一村落,村落奇异,四季长春,民众富强,村庄日渐繁荣,历经百代,终成一国。
不过这些话指的是不是拜首,却是荣涧。一国之所以常被称为城,乃是因他本是荣涧的领地,后来荣涧内部产生矛盾,经分裂,才会有拜首这个地方。
夜间的城池静的诡异,家家户户门扉紧闭,整条街没有一丝灯光,他们在内中寻觅许久,竟然连一个人都没看到。
整个拜首,就像是一座死城。
顾花君打了个寒颤,单手抓住任江流,语气平稳镇定的道,“师兄,你别怕。”
任江流很懂的嗯了一声,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我不怕。”
师茵茵不可置信,“你们有什么可怕的?不是应该问问我怕不怕吗。”
任江流摇头,“你肯定不怕。”
师茵茵道,“我的确不怕。”
任江流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问你怕不怕。”
师茵茵道,“哪怕我不怕,至少应该问我一句怕不怕。”
师无名听了半天,耳朵里全都是怕这个字了,很头痛的道,“不知道你们怕不怕,我却是怕了你们了。”
“先别管怕不怕了。”顾花君道,“此地不寻常。”
“废话。”他刚说完,任江流立刻戳着他的脑门说,“师弟啊,长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这里不寻常好吗!不如你来说说看,这里哪里不寻常。”
顾花君揉着脑袋,沉沉道,“此地,太静了。”
“这样说我就同意了。”任江流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果子给顾花君,“说的好,这是奖励。”
顾花君双手接过,道,“多谢师兄。”
如此的寂静。
师无名抬起头仰望烁烁星空,今夜星子格外暗淡无光,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天空,以溃不成军的姿态分离四散,犹如逃兵。
师无名咦了一声,“没有月亮。”
任江流抬头去看,不解道,“没月亮很奇怪吗?”
没有月亮这回事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毕竟以前雾霾大的时候看不见太阳都正常。
师无名在心中计算日期,没有及时回应他。
半天没有声音,任江流兴趣缺缺的撇嘴,“先不管别的了,我们现在应该先找个客栈,好好的洗个澡,吃顿饭,最后躺在床上睡上一觉。其他的事等到明日再议。”
疲累的不只他一个人,这个提议一出,顿时受到赞同。
不过这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任江流戳戳顾花君,“师弟,点个火。”
顾花君拿出火折子吹亮,火光闪烁,让众人心情放松了不少。
任江流惬意的将双手交叠在脑后,枕着手臂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给你们讲个鬼故事吧。”
“你不怕先把自己吓死吗?”
“呵呵,师兄又不是你,会怕?”
“嗯,会怕。”顾花君老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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