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璋白精神显得有点恹恹的。
也没去翻戏本,随口道:“那就唱一出《金沙滩》呗,讲杨家将精忠报国的,侯爷多年来建功立业、捍卫国疆,应该喜欢这类武戏。”
夏安逢赞叹不已:“还是小白聪明,好,就点这个,我爹一定喜欢。”
“戏本上没这个,不过如果小侯爷喜欢,让他们加紧排练就是了。”班主是个利落人,当下拍了板,将这出预料外的戏添加上去。
小侯爷又拉着卜璋白的手,在跨院中四下查看了一番,满足了好奇心。跟班主他们告个别,匆匆忙忙赶去前厅用饭。
前厅里已端坐了几个人,幸好定国侯和侯爷夫人有事外出,不过来用膳,夏安逢长出一口气。
三姨娘比他俩先到了前厅,坐在桌席旁。卜璋白在看见姑母的第一眼,立刻挣脱了夏安逢一直拉攥着的手。
世子夏锋也在场,似笑非笑地,目光逡巡了他俩一圈,居然没有挖苦他俩一并迟到。?
☆、4、血战金沙滩
? 夏安逢和卜璋白去过的那座跨院,当天晚上就搭起了戏棚,作为正院临时戏台的后台。各类行头分门别类摆放在跨院房屋里,堂会角儿们休息和上妆、换衣都在房中,只等着班主安排好前面的事,再传唤他们上台献艺。
正院两旁的东西厢房,在定国侯寿宴前一天就拾掇干净,专给祝寿宾客所携的女眷看戏观赏;男宾则在院落中间,安排了桌椅与方凳,桌案上摆放水果点心与茶水。侯爷的位置在戏台最前一排,稍侧后点位置依序摆放了世子、二爷、三爷的座位。
夏安逢这两天挺老实,遵照侯爷的命令当真一步也没迈出侯爷府。碍于三姨娘的话,他也不好去找卜璋白,自个儿闷在后院跟着府中武师习剑。耳边听着前面院子的热闹喜庆,人来人往,居然破天荒的沉下了心,一次也没偷溜过。
夏侯爷来过两次,他不是在跟着武师的口令起剑,就是安安分分守在书房里看兵书,侯爷觉着这小子被马摔过一回,好像终于摔出成熟和理智来了。
“这才有个云骑尉的样子,不枉皇上赐你封号。”
夏安逢心里却另有盘算,这样浪子回头式的做法,倒也不全然是作秀给他爹看。
小白若是通过了学馆考试,来年春天就要进京参加尚书省会试,会试通过的话还有殿试。殿试若被皇上看中,谁知道还回不回本州来?他在这里无亲无故,仅有三姨娘这个从小将他带大的姑母,留在京城发展一无牵挂,二大有前途。
小白在京城做了官,他怎么还能在府里混吃等死?从他有记忆以来,卜璋白就陪在他身边,比夏锋、夏平昌这两兄弟要亲近密切得多,夏安逢不能想象离了卜璋白的日子。
再说他身子那么弱,在京城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要有个知暖知热的兄弟在旁边照顾他。这样两相权衡之下,虽则考试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夏安逢已决定要以去兵部补录职缺为名,陪同卜璋白上京考试。老爹同意他去最好,不同意就创造条件逼他同意。
于是乎,就有了让夏侯爷看了心生欣慰的这两日勤学苦练。
寿宴日子到了。
定国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来给定国侯贺寿的官员、贵族往来不绝,有早就与定国侯交好的本州的显贵政要,有与定国侯过去一同并肩作战的武官武将,有素闻定国侯赫赫大名而借此机会拜谒结识的新进官员,还有来自京城的一些朝中关系良好的同进们。就连当今圣上,也派了专人送来贺寿礼物,以示皇恩浩荡、圣眷浓厚之意。
定国侯从拂晓起身就没有停歇过,忙于与来客寒暄客套,安排各位达官显贵入座。待主客一一见过礼,用过午食,在戏园子里坐定,精心准备了好几日的堂会就鸣锣开场,正式上演。
第一出戏是侯爷夫人点的《天仙配》。
夏安逢人坐在位子上,心思不定,老想着自己旁边空着的座位,不知道卜璋白什么时候过来。这吹拉弹唱的声音这么闹腾,卜璋白就算躲在哪个角落里看书,也不知能看得进去多少,还不如索性拉他出来凑个热闹。但他心里乱想,身体还是规规矩矩坐着没有乱动,毕竟侯爷端坐在最前方,院落里坐满了看戏的宾客,一举一动都会招来注目。
他左侧方,夏锋眼睛一直看着戏台上花旦的一颦一笑,适时的鼓掌,微笑,点头,就如同之前陪同父亲迎客一般举止得体,进退得宜,俨然出身良好的世子派头。另一边夏平昌也在看戏,咿呀发笑,好几次想起身跑上台去,被守着他的心腹急急按住,安抚下来。
一出天仙配快唱完,卜璋白自戏园子最右边的走道急急走来,循着夏安逢给他留的座位坐下。
侯爷听见动静,微微偏过头,对向自己行礼的卜璋白点点头,示意他坐好听戏,不用上前。
“你方才没过来用午膳,去哪里了?”夏安逢悄声,“再下一场就是《金沙滩》了,我还担心你赶不上。”
卜璋白道他以前看过这场戏,就算没赶上,也不打紧。再说今天主要是为侯爷祝寿,让宾主尽欢,他凑不凑这个热闹无关紧要。
夏安逢看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应该还萦绕着前日三姨娘说的话,就宽慰他:“小白你头脑那么好,一定没问题的,别逼自己逼太紧,要适当休息。”
他俩窃窃私语的声音稍大了些,夏平昌恼怒的唔了一声,表示看戏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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