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时半会儿的,薛衍到哪里去找提炼好的石灰和二氧化硫呢。
所以等到火头营的火长和几位兵卒准备好当日食材回营烧饭时,就见薛衍把好端端的黑糖熬化了放入斗内晾凉然后往里撒泥灰——
火长并诸位兵卒:“……”
众人立刻举头望天,暗搓搓的想着老天怎么还不打雷劈死这个浪费食材的乳臭小儿。
只觉得鼻子发痒的薛衍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搓着臂膀疑惑望天。
天色渐寒,如今已是秋末冬初,确实该多添几件衣服了。
老成厚道的火长着实忍不住,开口问道:“小郎君前些日子要取盐腌白菘,某等尚可明白。今日为何要将泥灰置于糖浆内,岂不是、岂不是……”
火长想说薛衍浪费好东西,但是又不敢明言,生怕惹怒了薛衍招来祸患。
薛衍莞尔一笑,好心情的解释道:“为了弄白糖。”
包括火长在内,诸位兵卒可不相信往黑糖浆里搀泥灰能得到什么白糖。只觉得这种举动着实令人费解。然而薛衍做都做了,他们就算不满,也不敢出言质疑。只好闷声不吭的跑到一边去生火起灶,准备做饭。
薛衍也不指望众人理解,眼看众人生火做饭,营内热将起来,遂吩咐了一句“不要乱动”,径自出营闲逛。
至次日一早,薛衍照例是被营中的鼓号声唤醒的。跟随诸位将士至永定河边用嫩杨柳枝和青盐刷刷牙,再捧几手凉澈入骨的河水洗洗脸,整个人立刻精神起来。
和着营中将士操练的呼喝声一路慢悠悠的走到火头营,只见薛衍专用的一处灶台边,火头营的火长和诸位兵卒团团围在其中,啧啧称奇。
薛衍微微一笑,上前巴拉开诸位将士,果然看到斗内糖浆已然凝固,最上面一层色白如霜,取之尝一尝,其味道清甜绵密,味道甘美异于平日。
薛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上层白糖刮下来放入瓦罐中,至于斗中间的黄糖和下层的黑糖却不理会。
转过身时,看到围在身侧的兵卒仍然满面惊奇不敢置信的模样,心下一动,笑眯眯问道:“好玩吧?好奇吧?”
包括火长在内,诸位兵卒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不迭。
薛衍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指着其中一人吩咐道:“去,给我弄些新鲜上好的猪里脊肉来,我就告诉你们该怎么玩。”
那兵卒闻言,欣喜之情无以复加,连忙应了一声跑出去。其余兵卒见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薛衍,心下对昨日质疑薛衍的想法十分羞愧。
早知薛小郎君是个见多识广有大才的,他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薛衍也懒得同这些兵卒计较,待最先出去的那位兵卒拿来上好的猪里脊后,薛衍一面将肉切片,勾芡腌肉,一面吩咐擅长生火的兵卒按照他的要求生火,之后烧油炸肉调料爆锅,一应举动如行云流水。
最后淋汁翻炒,熄火放香菜,焖锅至百息左右,将新鲜出锅的锅包肉捞出装盘。还未来得及动筷品尝一口,就被蒋悍的大嗓门给叫住了。
“离着帐篷好远就闻到香味了。小郎君今儿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蒋悍的大脑袋笑眯眯的伸进火头营的帐篷,其后还跟着许攸魏子期等人。
薛衍皱了皱眉,眼疾手快的夹起一块锅包肉放入口中,不顾肉块烫嘴,囫囵吞枣般的吃掉一块肉又夹了几块放在碗里。蒋悍已经窜到面前端起盘子就跑。
至魏子期身前,众人很是矜持的分食着。
蒋悍一面狼吞虎咽一面竖指大赞,含含糊糊地道:“不愧是俺蒋悍都看上的人,这肉做的真好吃。你要是个小娘,俺非把你娶回家不可。”
薛衍反手将灶台上一只空碗扔向蒋悍,蒋悍眼疾手快的接下交给一旁的兵卒,嘿嘿摇头道:“准头不够,差多了。”
薛衍冷哼,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许攸试探着问道:“听闻小郎君又出奇闻,置泥灰于糖浆中居然取得白糖,其色白如霜,其味甘甜异常,不知许攸可有幸一观?”
薛衍撇了撇嘴,对许攸一直密切关注自己的行为不置可否。随手将灶台上放置白糖的瓦罐递过去,开口说道:“不过是些家常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许攸满面肃容,打量了瓦罐里的白糖半日,又是捻又是尝,最后方说道:“于郎君而言是家常小技,于我大褚却是天下大事。不知郎君可愿将此法说出,某可代郎君至总管面前说项,断不会叫郎君吃亏便是。”
没等薛衍说话,蒋悍已经皱眉说道:“甚么吃亏占便宜的,许兄此言叫俺听着好不舒服。制白糖的法子乃小郎君想出来的,至于他是否愿意将此法上交朝廷,合该凭其一己之愿,岂有旁人逼迫勉强的道理?你也少拿大将军来压制于人。我就不信大将军堂堂一品大员,竟然会不顾身份与民争利?”
许攸苦笑,虽然他也不信那些兵卒的话。然而薛衍当着众人的面儿取泥入糖浆,次日得出白糖一事已经走漏消息。就算薛衍此时不说,照样也会被有心人窥探机密。还不如现在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有他们几个去总管面前周旋,届时这白糖就是朝廷经营,自然少不了薛衍的好处。
薛衍虽然讨厌许攸城府颇深,与人相交总要权衡利弊,但是许攸这番考虑倒也是为了他好。他自然领情。因笑道:“多谢许将军筹谋。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不过是我需要白糖调料,所以想出这么个取巧的法。将军若是有意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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