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似情光阴似水,滚滚而逝。少年长成,美人初露。自那次考核已经过去三年,言不及十五,在这天下十五便可定亲娶妻,独当一面。可是这三年他每一次去仙阆都没有通过,尽管父亲给他的术册他已经倒背如流,清心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越地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个比他强的。
又一年过去,言不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每过一年,他对当年那女子的印象就加深一分,每过一年他对蚀术的渴望就加重一层。如今已经到了不由自主的地步,不由自主会突然想起,不由自主看向一个地方会心疼,不由自主将之入梦……清心术并没有用,不,应是对他没有用。
慕沐川坐在秋千,看着远处,在越地是看不见外面的,如同理儿同她讲述的东南竹海一样。此时初雪笼罩着,如梦似幻。秋千不再晃动,言不及又在发呆了,总是这么愣愣地瞧着远方。自从三年前出了仙阆他就少言了,甚至对慕沐川也不似往日那般了,每日里看着远方愣神,好似就这么看着就能够看到外面似的。
理儿也不再和他开那种玩笑了,更没有提要带着慕沐川出越地的话。自从那个时候经了仙阆一趟,言不及就变了,不论言行还是心思。
慕沐川如何不知道,整日里与言不及在一起的她如何看不出他的异常,她知道言不及心里有事,可是她无能为力。如同叫装睡的人醒来,她已经不是言不及心中所想,是不能让言不及高兴起来的。
片片雪花飘落,重重叠叠渐如鹅毛从天而降。慕沐川没有打扰言不及,看着雪花慢慢地布满地面,靴里已经凉透,冻得通红的手从秋千绳移开,等待雪的停留。但似乎是一种奢望,在雪落到手心的那一瞬间就融化消失不见。
“沐子……”言不及走到慕沐川跟前,蹲下。将她接雪花的冰冷的手握在手里。
“嗯?”慕沐川替言不及拍去他肩的积雪,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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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我想出去了,越地太小了,让人感觉厌倦了。”言不及终于开口了,说出了慕沐川可以猜到的话。
言不及将慕沐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等待着慕沐川的回答。他只是想要一种肯定或者说是鼓励。
“那……不及要用心的练习呀,这样才能考核通过,才能够开了闭门啊。”慕沐川站起身子来,看着言不及,十五岁的少年已经长大了,比她还要高了,十八及冠不到三年了。说着让心更加酸楚的话。
本来卿雪说如果在情劫最强烈的十八岁言不及还没有找到情劫,并且甘愿为着慕沐川就在越地或者回东南竹海,就让慕沐川同言不及成婚。如此如寻常人家也并非不是一桩乐事。
可是似乎只是如果,有多少言族人在十八岁还没有找到情劫的呢?慕沐川在从理儿给她讲述以及慕氏及言氏本族的史册中知道连生以来,就想过如果不能和自己的连生在一起,那么会怎么样?
寻常的人会死的,可是言族可百年不老不死,慕族同样,如此待言族情劫和慕人结衣之人归逝之时,不是徒增了两方的伤悲,却又不能轻易相随。
慕沐川突然非常想见见自己的父母,听理儿提起过,自己的父亲与母亲的连生,他们没有伤害旁的人就在一起了,并且很幸福。她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样子,他们是怎样相处的,她想问一问他们自己该怎么办……
是啊,慕沐川毕竟只是少女,还是有过幻想的,想象着如若言不及情劫未现,对自己同小时的感情一般,只要自己在身边就足以快乐一整日,那么是不是就会好许多。就像这种时候,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前的他怎么可能会觉得无聊,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嗯,沐子说的是,我得赶紧练习了。沐子,我走了。”言不及听到慕沐川的回答,好像内心的什么得到了肯定一样,一扫方才的沉郁,轻松明快极了。交代了一声没有再看慕沐川一眼便走了。
一心沉浸在一直以来的幻境之中,未必他不懂,未必没有看出慕沐川同自己一般抑郁的心情,未必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改变,只是暂时所有的一切都比不出这越地,解心之迷惑所以他自欺欺人不去思考不去想象。
“嗯,快去吧。”慕沐川看着言不及毫不留念的背影,轻轻道别,可是他并没有听到。
慕沐川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捧起一捧雪,扬起。蹦跳着,旋转着,身子如空中翻飞的雪花一般轻巧灵动,跳了一曲自然的舞蹈。笑声仍是去银铃却少了那种快活。跳累了慕沐川复又自己坐秋千,揽着千秋绳,头倚在头,踮起脚微微晃动着,摇摇晃晃,如若身乘浮萍飘浮不定。
不过,人生本就是如此,慕氏同言族更是如此,无根无所依。在繁杂的人世间却还能好好活着,拥有浮萍般旺盛的生命也须得受住它的孤寂和痛苦。
理儿站在回廊里背靠着柱子,手中的手炉已经有些冷了。她是来给慕沐川送手炉的,看到言不及也在便没有打扰就在旁边看着,等着等会儿悄悄地过去吓他们一吓。只是愈看愈加没有心思游戏了,直到最后也没有忍心前去就这么看着,看着园中的一切,看着言不及和慕沐川相携荡秋千,看着言不及愣神惹的慕沐川忧郁,看着慕沐川落寞的一个人……
理儿心中的无力感升到极致,就仅仅只能这样看着,她不能帮助他们,因为这是关乎宿命,关乎性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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