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师父。”男人笑的看上去很慈祥,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描述,就像是高手那种莫测高深的模样。而站在他对面的是两个少年,稍矮一些的皱起了眉,似乎想起了什么疑难杂症。
“可是你不是说红尘一脉一向是一脉单传吗?”
男人的笑微不可查的僵了下,随即笑的愈发高深莫测起来:“你们是兄弟,兄弟即同根双生,自然算是一脉。”
“……”曲忘月突然觉得有些幻灭,在得知这位带走他们的世外高人是红尘派传人严纶时他就知道他以前说服自己的全是自欺欺人了,只是因为娘的死才让他没有心思去震惊。
但当他渐渐摆脱娘的死亡带给他的阴郁后,他对于这位传说之中的人物也有过一定的崇拜的。可现在呢?这位硬是掰弯了事实圆自己话的货是哪位?!!所以后来某位红尘传人才会有样学样的收了不止一个徒弟么?
就当没看见曲忘月微微抽搐的嘴角,严纶看了看自己选的弟子,再看了看因为承诺而收下的弟子,越看越是满意,他红尘一派终于有后了啊,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教,可不能像第一位那样一个不注意就给教弯了。
“你们同时入门理应难分长幼,不过既然是兄弟就依着你们年龄长幼排吧。遗风你是长,为师兄;忘月是幼,为师弟。”
“是。”
随着这两个应和在一起的声音,三人长达十年的隐居生涯就此开始。十年间并非没人下山,毕竟三人都不是做饭的料,衣食住行很多还是必须下山置办才能过活的。只是曲忘月逐渐的发现,每次只要自家大哥下山,回来后大哥就喜欢拉着他看星星看月亮,幸好没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只是沉默的靠在一起。
而严纶也从一开始的满意到后来的抓狂,他觉得吧,既然他身为师父是长辈,那么理应该是最享受的那位,下山置办生活用品这种事情在两位弟子有自保能力后就该是弟子的活儿轮不到师父了。
可哪知道自家那第二位弟子气势忒强,才学武几年就比他还有高手风范了,只是一个瞥眼就让他汗毛直竖的,他哪里差使的了?第三位弟子就更别说了,他严纶还没堕落到奴役瞎子的地步,更别说这瞎子还有一位强硬后台。
不过也不能怪自家弟子,谁让每次自家弟子下山总会幸运的遇到那么一两个心思丑陋之徒,让自家二弟子那是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悲观发展了,若不是有忘月在,他都担心遗风会不会走他第一位弟子的老路了,剑走偏锋可总不是件好事啊。
反倒是一开始并没想收徒的忘月,尽管是个瞎子却比任何人还要洒脱,看着好像懵懂不知实则比谁都看的清楚,他一早就明白并深刻了解了何谓世间之恶,但并未因此而悲观,每天嘻嘻哈哈的笑的没心没肺,有事没事还老拿他这个师父开涮。
但不管是哪位,学武的天分都是极高的,才短短十年,那功力就已经到达武林中人望尘莫及的地步了,把他能教的一切都已经学会,剩下的就全靠历练了,毕竟红尘一派注重的是心态,心态的转变是决定武学是否能够更进一步的关键。
第 32 章
“你们可以下山了。”再留着也无大用,只是……严纶半眯着的眼打量着二弟子,和以往一样,他的二弟子并未看向他,而是视线一直落在忘月的身上,这样的情况一开始让他很欣慰,毕竟兄弟和睦总是令人心喜的。但渐渐的却担忧了起来:有时候,太过于执着会入魔。“你们必须分开,这样才能达到历练的目的。”
在王遗风开口之前,曲忘月先一步说了话做下了决定:“明白了明白了,我和大哥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一直在一起嘛。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最后那句话曲忘月几乎是含在嘴里讲的,就连严纶和王遗风都没听清楚。只是就算没听清楚两人还是能够猜到一二。
望着脸色沉冷下去的王遗风,严纶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他必须让这两兄弟分开一段日子,这样遗风才能够寻回属于他自己的生活,现在的遗风几乎将忘月当作了他生活之中最重要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这样下去对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事,他可是难得收徒的,不想最终自己的徒弟都不得善终。
“五年,五年之后你们见面也好通信也好我都不管,只是这五年之内你们不得见面不能互传信息,从这山上开始各自选择一个不会相遇的方向。”五年,应该足够冷却这股不寻常的执着了吧?掩埋下心底愈发扩散的不安,严纶只能努力让自己往好的方向想。
“好。”十年的山中生活又让曲忘月成了当初那个喜欢笑的曲清霖,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能做什么,但他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难得能够来到这个奇特的世界,有些事有些人怎么可以错过?“大哥,别担心我,自己保重。”
最后那个字音还没完全落地,一身白衣的青年就已经飘出很远,那洒脱的背影让严纶见了内心暗赞不已,但却让另外一个人的脸色愈发沉冷,握着笛子的手紧的几乎发出声响。
片刻,王遗风也走了,和曲忘月不同,他是一步一步离开这里的,尽管如严纶之愿选了另外一条路而行,但那种沉默更让严纶担心起来:如若弄巧成拙,那事情最终又会演变成何种模样?不过……忘月能够处理好的吧,他这个师父就无需太担心了,还是继续游走各处悠哉度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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