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日古碑再次晋升,险之又险的帮助宫阳脱身之后,就直接坠落到医神谷所在的极渊地底之内。
不过这医神谷地气出口处,似乎被历届谷主布上了不少凶悍的阵法,古碑一路破阵而来,到得此处,已经防御尽毁。
好在宫阳还留着最后一丝清明,生怕宫忆灵被困死在古碑空间之中。便在沉睡的前一刻,将她放了出来。
幸运的是,宫阳在遇上花无欲之前,曾用大五行元力封住了宫忆灵不少血脉,又渡入足够的元力供她生机运转,便直到一日前,宫忆灵才安然无恙的醒了过来。
宫忆灵醒过来之后,体内精血一流转,那压抑已久的诅咒遗毒,便开始了新一轮的蚕食。
可以说宫忆灵若不是这么执拗的想将宫阳叫醒,估计早就昏迷过去了。
凡事有利有弊,这片毒沼,向来是医神谷用来汇聚毒雾的禁地,其内毒虫走兽向来不少。
之所以这七八日里,宫阳与宫忆灵没有受到任何打扰,正是因为女童体内的诅咒遗毒:这诅咒之力,也算是世间罕见。
无论是修士,还是飞禽走兽,只要碰上,都会被它们吞噬一空。
也正是因为这诅咒之力极为凶残,逼迫得毒瘴内的毒虫即便有到口的新鲜血肉,也只能远远避了开去
眼见第三日即将过去,宫忆灵往昔无比灵动的眉眼,此时已经慢慢涣散开来。
若是放任她这么消耗下去,估计过不了两日,即便不被诅咒遗毒彻底蚕食,也会被活活饿死。
到时即便寻到鬼医,也多半回天乏了了。
死灵道童最后一点死灵封印,也被四周毒雾逐渐磨灭。
诅咒遗毒对于眼下已经无比虚弱的女童而言,就如同一只不计后果,奋力吸取宿主身上最后一点精血的贪婪蚂蝗,开始朝着宫忆灵四肢百骸内蔓延开来。
“求求你救救我阿爹,求求你”
女童凄凉的声音又低落了不少,几乎再难听出她说了些什么。
时间继续推移,医神谷寂静如死,三更早到。
就在这时,两名身着粉色水罗裙,如同侍女一样的两名女修,开始朝着这处毒沼内急速驰来,不久后便到得宫阳身侧一里开外。
“嘻嘻,杏花姊姊,你知不知道这次神医令争夺,死了多少修士?”
一贯没心没肺的娇俏侍女,犹如谈论一件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一般,居然对争夺神医令引发的牺牲来了兴趣。
“不知道,我还没去往谷主所在之处,不过应该不下于五百人吧。”
她身旁面容清瘦,瓜子脸模样的春杏,漫不经心的回答。
她向来只对胜者感兴趣,至于死了多少人则与她无关。毕竟医神谷每三年都会有这么一次,应该是见怪不怪了。
“哼,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很想知道,却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之前问话的婢女,似乎被春杏的冷淡表现给刺激到了,直接扭过头去,娇小的鼻翼一皱,哼道:“就不告诉你,我相信你有一天总会问的。”
“哈哈,阿梨,你就告诉姊姊吧。我相信你一定从谷主的贴身丫鬟嘴里得到确切数目了,就当姐姐想知道,好不好嘛?”
春杏见春梨这小妮子不高兴了,当即连忙哄骗起来。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这次神医令争夺的惨烈程度,只是没有春梨八卦一些而已。
“七百三十六哼,不告诉你!”
春梨小嘴一撅,却是暗自后悔了起来。
自己这不是嘴贱吗,明明说不告诉对方,嘴皮子却是动得飞快。
“咯咯,死了七百三十六名修士对不对?”
春杏立刻一阵娇笑,心道:就你这嘴硬心软的小妮子,本姑娘还能搞不定么?
“哼,以后都不会再告诉你了,你这个坏蛋,老是套我话。”
春梨鼓起腮帮子,迅速朝宫阳与宫忆灵所在的毒沼深处赶去。
她们这次前来,却是为了帮谷主抓一种名为雪癞的毒蛙,用来配置一味即便是金丹中期修士,也垂涎不已的解毒丹。
那雪癞只有这处毒瘴中有,且性喜阴力,便直到三更时分才前来抓取。
才朝前疾奔过百来丈,春梨立刻发现出一丝异样:
这数里方圆的毒瘴太安静了,安静得连原本在这个季节会大量出动的毒虫夜虱,也没传出半分动静来。
“烂杏花,别闹了,你有没有察觉出此地,与往昔有何不同?”
对于危机的惯性,让春梨立刻停了下来,打断身后春杏的肆意笑闹。
“哟,不会吧,你这粗心的蠢丫头也会顾及这些?”
春杏咯咯的笑了一阵,似是不相信这平日里经常将材料弄错,使得管事连番问罪的粗心丫头会发现什么重大的事情。
“哼,你这烂杏花,你就相信我一次会死啊?我觉得这处毒沼内极不寻常,不信你自己听听?”
春梨被春杏一阵打趣,立刻杏目圆瞪,一副毫不服气的神情。
“喔,那我听听吧,要是你又在这里无中生有,我一定将你这疑神疑鬼的行径告诉另外几名姐姐,也好让她们开心一番。”
说罢春杏也不再与她笑闹,凝神听去。
就在她听了好一阵依旧一无所获,准备出言调侃春梨的瞬间,一句虚弱的极致的女童声音传了出来。
“求求你”
这一声过后,便是良久的沉寂,直到十数息后,这道虚弱到极致的童声再次传来:“求求求你”
声音一次比一次低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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