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正式进组只有一个月多的时间,离开部队后,周泽楷就留在了b市,轮回在b市给他暂时租了套小公寓,让他一边准备剧本,一边参加某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综艺节目,在电视上露了几次脸。
这期间,剧组方面开了两次剧本会议,第一次没有周泽楷什么事,第二次,他在会议上终于碰到了叶修。
那是个六月的上午,b市下着濛濛的雨,天有点阴,周泽楷早上从家出来,在路上堵了很久才到。
快到预定时间,车子停进地下停车场,一下车周泽楷就直奔电梯,上午十点没什么人,周泽楷也没个助理,空荡荡的电梯就他自己一个人,他按下楼层,电梯门即将闭合,正当两扇门缓缓往中间滑时,突然有个人叫了一嗓子:“等等等等!”
周泽楷忙按住按钮等人,一个鼻梁上架墨镜的男人三步并两步跑进来,对他说:“谢谢。”
“没事。”周泽楷摇摇头。他觉得这男人线条精巧的下巴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戴墨镜多半是不想叫人家认出自己,所以周泽楷很有礼貌地没再多看,说了这句话之后就移开了视线,眼睛注视着不断攀升的楼层数字。
后进来的人没有按楼层,周泽楷也没在意,他要去的那几层都是娱乐公司的办公场地,有人同去不是什么稀奇事。
目的楼层很高,电梯静默上行,过了一会儿,周泽楷不说话,他旁边的人倒是先开口说:
“咦,你是不是……周泽楷?”
男模曝光率没有女模特高,但是若是关注时尚界的人,一定会认得周泽楷的脸,周泽楷今天出门没武装自己,被人认出来并不奇怪。他转过脸去,本来想跟人家礼貌地说句你好,却在看到那张脸时卡住了壳。
身后的男人摘下了墨镜,对周泽楷说:“我没认错吧,真是你啊。”
周泽楷看着这个衣着简单的男人:“叶修……前辈。你好。”
叶修靠在扶手上,神态自然而随和:“你好你好,真巧啊,在电梯里就碰上。”
“是,挺巧的。”叶修出现得太突然,周泽楷有点惊吓,他说完这句,就想到叶修帮他做人情那件事,在心里飞快地组织语言,但还没等他组织完三言两语,叮一声,电梯到了。
叶修离开扶手的支撑,直起腰,随意地在周泽楷肩上拍了一把:“到了。”
“嗯……”周泽楷咽回嘴边的话,跟叶修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走出电梯,立刻有剧组的人迎上来,陪同两人往里面走,叶修走在前,周泽楷与他相隔半步走在后面,正好能看到他的半个侧脸。
两人走过一道走廊,来到会议室,工作人员伸手去推门,门那边的灯光照过来的一瞬间,周泽楷突然发现叶修好像是黑了——最近有个叶修代言的汽车广告天天在黄金时段投放,周泽楷没事在家时也看过几眼,他不知道叶修这个广告是什么时候拍的,但眼前这个叶修的确比广告里黑了很多,似乎还瘦了。
是不是也被负责训练的小兵拿捏了一顿?周泽楷在心中暗暗地想。
会议室灯光明亮,一张简约的长条会议桌摆在中间,周泽楷和叶修分别和在场诸人打了招呼,便在仅剩的两个座位上挨着坐下。
剧本会议气氛轻松,在场的演员人手发了一个剧本,说说笑笑地讨论,今天魏琛和黄少天都没来,就方世镜牵头,跟几个主创和配角在一起讨论一些剧情上的细节问题。
这部戏迎合上头,迎合观众,偏主旋律的同时还要兼顾娱乐性,除黄少天和王杰希是根正苗红的正面角色外,叶修和周泽楷的角色都是准反派,不是什么坏人,专职跟主角黄少天过不去,一度还被黄少天怀疑是跟境外势力勾结,要窃取军事秘密的奸细,但最后在一次跟正牌境外势力的遭遇战时,叶修的角色为了掩护黄少天和周泽楷牺牲了,黄少天到这时才认清现实,幡然悔悟。
今天方世镜在叶修的角色牺牲这段,给周泽楷加了点戏,让他背这个角色的遗体一段,最后还要跪在泥地里掉两滴眼泪。
叶修有点奇怪,他瞧瞧周泽楷,觉得这话不太好说,但他决定用职业的眼光看待问题:“老方啊……小周别误会啊,我怕你们张老板打我,那个,这里有点拖沓了吧?”
周泽楷冲叶修笑笑,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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