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尤利尔走出来,席欧乌尔站起身问道:“那孩子没事吧?”
尤利尔走到他对面坐下,肘窝搁在扶手上,撑起下巴歪头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假惺惺了。”
席欧乌尔低下头,扯了扯嘴角,颇有几分无奈地坐回了椅子里:“您知道彼列的脾气。如果不让他出这口气,他肯定没完没了。只是可怜那个孩子,不知道您千杯不醉,乱逞了一把英雄。”
尤利尔心想,千杯不醉那也是指喝酒,不是喝强酸。但也没打算跟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直接问道:“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席欧乌尔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尤利尔,嘴唇动了动,又像是把什么话硬咽了回去,还给噎着了,缓了半天才说:“您能帮我打开遗忘之门,完成契约之力的继承仪式吗?”
尤利尔想了一瞬,说道:“这个不行。”
席欧乌尔的目光闪了闪:“殿下,我不是为了我自己。魔界再不统一,世界法则的天平便要完全倾斜到天族一边。如果主神发难,我保不住魔族。”
尤利尔静静看了他片刻,才开口说:“席欧乌尔,我还以为你变多了,可还是这么不擅长说谎。主神若想灭魔族,一万年前就灭了。”
席欧乌尔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殿下对我何必如此不留情面。”
尤利尔也笑了笑:“你是这一代魔君,早晚能凭自己的力量打开第七狱的门。又何必急在一时。”
席欧乌尔摇了摇头:“不,殿下。我已经厌倦了战争,更厌倦了看那些手足相残。第六狱的战争已经打了太久,役魔族各部间彼此毫不妥协。我扶持的那支部族在前几天的魔力井喷中被波及,他们的临部本已同他们结盟,却借机屠了他们的城。数十万人死于一场屠杀,流出来的血,将地下的水脉都染红了。殿下,现在只有打开第七狱之门,入主万魔殿,才能阻止战争继续消耗魔族本就不多的人口了。”
尤利尔又静静看了席欧乌尔一阵:“很难得,在你口中说出厌倦战争这种话。可役魔族的内斗,难道不是你为了□□挑起的?当时你应该就已经能想到今天的局面,如今说不忍心看,你觉得我会信吗。”
席欧乌尔的手,渐渐握成拳,又渐渐松开,几个反复后,他看向尤利尔的目光变得极尽恳求:“我不后悔挑起他们的内斗。但,我仍是他们的魔君。一万年了,对魔界,我竟然也产生了归属感。殿下,您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说也是惺惺作态?”
“我相信你对魔界的责任感。”尤利尔认真地看着席欧乌尔:“我只是不相信,这些是你让我打开第七狱的动机。对我说实话,是什么让你连等第六狱统一的耐心都失去了?是不是跟这次井喷和突然到来的花汛有关?”
席欧乌尔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个稍显难看的笑容:“我就知道,瞒不过殿下。”说完,他吸了口气,抬起头,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傲然:“不久前,我发现遗忘之门的结界有崩溃的迹象。彼列的身体却在这时候出了些状况,修复结界太过勉强。为避免结界崩溃后,第六狱被魔力冲击化为焦土,我想请您将结界撤去,帮我将能量核收为己用。当然,您可以拒绝,但您和那个孩子,就需要一直留在魔界做客了。”
尤利尔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拿指尖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席欧乌尔很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没过多久,尤利尔开口说:“统一六狱,是契约之力的考验。如果你在那之前强行接受魔神的遗赠,恐怕会埋下隐患。以目前形势看,第六狱统一在望,最多不过百年光景。彼列没理由连这短短的时间都支撑不住了,他怎么了?”
席欧乌尔眼中一阵犹豫,可看着尤利尔没有温度的目光,他最终露出一个看起来颇为愉悦的笑容:“他有了我的孩子。”
尤利尔沉默了一瞬,随即冷冷道:“当年伊利斯将最后一点力量交给他,便是让他支持第七狱结界,直至有人可以继承稳定契约之力的职责。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将这一界的安危看在眼里了!”
席欧乌尔又笑了笑,眸子里的锐利有些逼人:“情之所至,殿下也许不懂。”
尤利尔虽然心里在说,不懂你父亲,你们这不就是玩出火让人擦屁股吗,有什么好嘚瑟的。可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若我在这期间不来魔界,你打算怎么办?”
席欧乌尔眯起眼睛,一下子笑得特别愉快:“殿下,您觉得,您这次是为什么来的魔界?”
尤利尔眸中寒光闪过,然后,便听见席欧乌尔更加愉快的声音:“殿下难道真的觉得,我连天界新任的大天使长都不认得?不过,看着殿下尽力维护他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有趣。”
尤利尔冷笑道:“我倒是小瞧了你。”
席欧乌尔微微颔首:“殿下一直都很小瞧我,我已经习惯。但我却从未小瞧过殿下,此心拳拳,殿下应该知道。”
看着席欧乌尔做作的表情,尤利尔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腹痛,皱了皱眉,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小腹上,又复笑道:“看来,这忙我是必须得帮了。”
席欧乌尔得意地笑了笑:“是的。我本就没给殿下留拒绝的余地。”
下腹的疼痛变得愈加剧烈,尤利尔咬紧牙,瞥了一眼通往内室的门,勉力站起了身:“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你所愿。请回。”
席欧乌尔朗声一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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