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个大火炉,暖融融的分外惬意,苏靖远眯着眼,下意识蹭了蹭,忽而想起睡前情形,蹭擦的动作僵住,霎地睁开眼睛。
高海洋的脸在他面庞上方十几公分处,阴沉沉盯着他,目光很复杂,玩世不恭、鄙夷、妒忌、憎恨、羡慕……种种不一而足。
苏靖远张嘴,高海洋把食指举到唇边轻嘘了一下,指指陆越陵,摇了摇头。
两人买的是双人睡袋,这当儿,陆越陵如八爪鱼一样,整个人挂在苏靖远身上。
苏靖远脑门轰隆一声,脸庞涨得通红。
从帐篷里出来,苏靖远脸颊还火辣辣温度惊人。
山林清晨的气温很低,苏靖远拢了拢外套,默默地跟着高海洋来到远离帐篷的地方。
北风吹过树梢,泛黄薄脆的黄叶从枝头坠下,落在两人脚下,高海洋似笑非笑看苏靖远,淡淡道:“看到我,想必你很后悔这趟旅行吧?”
说不上,只是有些意外。
苏靖远沉默,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接他出少教所,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耳畔响起一声婉转的鸟啼,高海洋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朝树枝某处击去,哒地一声,鸟儿落地,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苏靖远握紧手,没有走过去,只静静看着。
“我本来想,就这样离你们远远的,可是现在,我不甘心了。”高海洋呵呵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他的眼神尖锐如刃,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危险意味。
苏靖远僵住。
“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高海洋指远处的那几顶帐篷,凑到苏靖远耳边,低低说出三个字。
苏靖远心跳停顿,半晌,触电似跳起来。
“你别胡说,我和陆越陵不是。”
“我什么都没说,你紧张什么?”高海洋嘻笑,歪着嘴角,痞痞地斜睨苏靖远。
苏靖远想冲进帐篷中,拉起陆越陵,马上离开乌山,离开高海洋。
高海洋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虽然爱计较,却不失率性的男孩子。
那么可怕肮脏的字眼,他居然跟说“早上好”一样若无其事说出来。
苏靖远迫切地想远离高海洋,似乎这样就能洗干净自己,把自己从变态中摘出来。
不只自己要摘清,他也不想陆越陵贴上那样的标签。
他不希望陆越陵往后漫长的人生里,过着他以前那种孤立无援的生活,被嘲讽被捉弄被鄙视。被所有人都厌恶,人生充满晦涩的暗灰色。
“这只是不同人的一种爱好,虽然人群小众,可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那么害怕干什么?”高海洋冷哼了一声,伸手摸苏靖远脸颊,低低笑道:“忍得很辛苦吧?看你那股子禁-欲范儿,真想给你下药,看看你欲-火-焚-身无力自控时的样子。”
“你……高海洋,没想到你变得这么龌龊!”苏靖远气得浑身颤抖。
“龌龊!”高海洋哈哈大笑,冷冷的打断苏靖远,目光冰碴子似冷厉,“苏靖远,如果你被几个男人按着轮流做过,你就说不出这种话来。”
“那只是少管所……”苏靖远僵住。
“少管所就干净吗?”高海洋反问。
苏靖远呆呆看他,目光从他眼睛到身体游移。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么高这么壮,在少年人当中应该是老大,对不对?”高海洋呵呵笑,目光投向远方,虚无,飘渺,“苏靖远,在进去前,我做过的最过分的事,就是把你捆在厕所里,那天晚上,至后来其他时间,我一直惴惴不安。扎程雯继父那一下子,当时只是太气愤了,随手抓到一样东西就扎下去,我没想要他的命。”
他略顿,苦笑了一声,接着道:“而那里面那些人,你知道他们都是因为什么进去的吗?如果不知道,你可以看看报纸。”
吸-毒,斗殴,飙车,聚众打架,强-奸……苏靖远在高海洋进少教所后找过一些报导看过。
高海洋不带情绪地接着又说:“我爸原来外面就有女人,要在我面前留面子没公开,我进去半年,他就跟我妈离婚了,外面那个女人前几天给他生了个儿子,酒席摆了一百多桌。”
苏靖远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无声地流淌。
几步之外,那只小麻雀艰难地扑打着翅膀想飞上树梢飞回到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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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达庚升职了,级别更高,应酬也多,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温雅丽开始还体谅他,后来,便微有不满,再后来,不满越来越重,疑神疑鬼,查手机,搜口袋,有一天夜里,两人半夜吵架,声音大得陆越陵和苏靖远都被惊醒了。
温雅丽指着陆达庚衬衫领口的一处口红印,哭得撕心裂肺。
“我都说了,倒酒的服务员摔了一下栽到我身上,没别的什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陆达庚烦躁地扯领带,“你看看,把孩子都吵起来了。”
“别吵了睡觉了。”陆越陵皱眉,从小蜜罐里长大,对父母的争吵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打了个哈欠回去继续睡觉。
陆达庚外面有女人吗?
苏靖远没有火眼金睛,看不透,听说过高海洋父母因为他父亲外遇而离婚的事,他没有陆越陵那么心宽。
陆达庚和温雅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可待他却如亲生儿子,他也把自己当成陆家的一分子了。
苏靖远有一种再一次面临家庭分崩离析的惶恐。
“姨,先别急,有话慢慢说。”苏靖远把温雅丽扶到客厅,给她倒了杯水,又接来一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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