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灭了又亮,在那明灭之间,朱克敏锐地发现对面墙上有一个亮点。
亮点是隐性的,灯亮后就完全看不到了,但他已经记往了位置。
点触亮点所在的地方,灯光又一次暗去,这次出现了两个亮点,一前一后出现在右侧墙上。
片刻灯又亮,按顺序点触之后,再次明灭,期间另一面墙出现了三个亮点。
……
简单无聊的游戏,朱克却玩得不亦乐乎。
有得玩就不会无聊,而且也暂时忘了饥饿。
最终他一口气挑战到五十个,当第五十个点下时,铁屋子开始倾斜,整个翻动起来。
停下后,发光的屋顶已经变成了一侧墙壁,发光的墙壁。
墙壁上一块块方形格子,每一块都是一盏灯,灯光明亮,却并不刺眼,其中最中间的那块已经暗去,只留下残霞般的余红。
余红终也淡去,方形格子“吧嗒”一声,自动弹起。
里面竟然有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小瓶水和一块巧克力。
这一刻,朱克的心里面胀满了幸福。
幸福只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得到最想要的东西,就那么简单。
然而简单的幸福往往也不能简单地拥有,当他拧开瓶盖时,突听身后传来呓语:“水……水……”
熟睡中的婉月,闭着眼睛在说话。
朱克扶起她,200毫升的水,喂到一半时,她自己抱起瓶子喝了个精光。
她闭着眼喝水,喝完了仍未醒,看起来就像个未更事的小孩,朱克欣然一笑,剥开巧克力。
忍着口水把巧克力喂进婉月嘴里,他心里想的是:发光格子那么多,肯定有不少存货。
然而当他把每一个格子都掰开之后,彻底绝望了。
格子里面全都是发光板,是真灯,没有水也没有食物。
他身后,婉月撑开一道眼缝,隔着睫毛往外看。
睫毛帘外的朱克,开始是茫然,继而失落,再而叹气,终究颓废。
婉月的嘴角渐渐翘起,棱角分明的红唇变成了小船,那悠悠船头上还残留着一小块巧克力。
舌头一舔,她把巧克力舔进嘴里,片刻又用舌尖顶出来,仍放在嘴边。
又过了几个小时。
此刻朱克最想做的事有两样,一是立即把婉月叫醒,二是把她留嘴边的那一小块巧克力拿过来吃掉。
最终他两样都没有做。
……
婉月醒了,终于睡醒了,醒来后长呵一口懒气。
朱克欢天喜地地凑过去,然而,一声尖叫过后,她又开始抖,一直抖。
时间流逝,已不知过了多久。朱克坐在一角,忍着饥饿;婉月瑟缩在另一角,一声不吭。
安静的铁屋,只有顶板上的秒钟在走动。
一秒又一秒,仿佛后面的每一秒都比前一秒要长,朱克坐不住了。他突地站起,又颓然坐下,反复了好几次,终于朝婉月走去。
婉月一如既往地开始抖,这次朱克没有理会,直接走到她前面,蹲下。
“啊”一声,婉月踉跄而逃,逃到另一边,扶着墙,扭头惊恐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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