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并未离开,此时,他正坐在隔壁房间里,端著青瓷茶盏一口一口饮著茶。看似悠闲,心绪却远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几近灭顶的嫉妒冲刷著经脉,怨恨的毒素在血液里奔腾流窜,天知道那一瞬间他花了多大的气力才稳住自己的理智。
那人的身和心,那场遥不可及的爱情……
凭什麽?
凭什麽自己守护了近千年都不敢奢望的东西那人却能轻易得到?
他多想一掌了结那尚未成型的小生命啊,可是不能。他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赌不起与那人有关的任何事物。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便是那漫不经心的一眼,令他万劫不复。
谁能说得清呢,明明不甘如此,却又心甘情愿。
吱呀!
推门声拉回逐渐飘远的繁杂心绪,妖娆紧了紧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向跨门而入的男子,与心下汹涌翻腾的情愫截然相反的眸光,冷静漠然。
枢冥面无表情地走至窗边,负手而立,沈默良久方才开口,“他受不得那种苦。”
“受不得?”妖娆突然笑了,“呵!那宫主的意思呢?打掉?”
枢冥眼都不眨一下,“没错。”
“哈哈哈!”妖娆连肩膀都抖了起来,好一会才止住笑,抬手拭去眼角渗出的泪水,语含嘲讽,更多的却是求而不得的悲凉,“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下得了手,你果然没变,还是那麽狠。既知道他受不得十月之苦,宫主又是如何肯定他便能承受住堕胎之痛?”
枢冥眉头一动,沈默下来。
那人一向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的可能。可笑的是,就在刚才,他从那人眼里看到了瞬间的犹豫。妖娆垂眼轻抚青瓷茶盏的杯沿,桃红色的唇向上扯出嘲讽的弧度,“有我在,宫主何须多虑。”
枢冥转过身来,敛了下眉,“可有把握?”
妖娆拨弄著杯盖,闻言眼睫轻抬,漫不经心道:“宫主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一掌劈了你家那位再看我能不能把他救活。”见枢冥瞬间沈下脸来,妖娆心情大好,继续道:“这世间,只要我愿意便没有保不住的生命,同样的,我若想要一个人的命,任谁阻拦都是无用的,宫主记住这点就成。”
优雅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来,阴戾的视线落进妖娆眼里,薄唇里吐出的话语冷如寒冰,“谁都可以动,唯独他不行。”
“在你身边待过的人,我唯一想弄死的就是他。”妖娆起身走过去,无视那人周身散发的浓重杀气,从背後环住他的腰,“可我下不了手,因为你舍不得。”
枢冥身形未动,任他拥著,面色稍稍缓和下来。
而此时,另一个房间里,画尧坐在床上,正低著头,满脸惊奇地用手指去戳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
衡雪忙扑过去扒住他的手,“主人,戳不得,小主人在里面呢,小心戳坏了。”
画尧瞪著眼看它,“你也信?”
衡雪扒住画尧的手往外拖,拖到床头,然後爪子踩在他掌心里,扫了扫毛茸茸的尾巴,仰著小脑袋得意道:“我当然信了,最早发觉真相的可是我。”
画尧张著嘴,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好半响才艰难地开口:“……那就是真的了?”他用另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里头真的有东西?”
衡雪跺了下爪子,“小主人不是东西,不,他是东西,不对,他是人……额,只是暂时还没成人形……”
这世上,谁都有可能骗他,唯独一人不会,那便是衡雪。
那就是……真的了?
天啊!到底是哪儿来的孩子,太吓人了。
画尧脸色瞬息万变,最後定格为黑色,一把揪起踩在他手上的小畜生,磨著牙,一字一句挤出话来,“你早就知道?”
衡雪不敢扑腾,自知说漏嘴,只得乖乖应道:“是的。”
画尧甩开被子下床,一把将它扔到地上,赤脚踩住,“好你个小畜生,知情不报,该当何罪,自己说。”
衡雪动弹不得,可怜兮兮道:“主人,脚下留情,我下次不敢了。”
“下次?”画尧嘴上用力,脚下不用力,作势碾了几下,“还想有下次,哪来第二个孩子。”
衡雪委屈道:“宫主那麽行,要几个有几个。”
画尧:“……”
046 我才是孩子他爹
岚止送来午餐时,屋里已经没人了。
“诶?”岚止将手中的饭菜搁在桌上,回过头,“公子呢?先前还说饿了,怎麽一会就不见了。”
流帘面色一整,转身便走,“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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