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只看着楚郢,面对现在的楚郢,他觉的自己的大脑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连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
楚郢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却不出声,忙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这是在做什么,你还坚持的住么,今日为何没看到药浴的木桶?”
“药浴?”他呢喃着反问。
楚郢促狭的笑了笑,抬起头指了指屋顶,“那夜有刺客进来,我正好在上头。”
他听了,眸子一暗,但转瞬即逝,“今日没有药浴。”
“可是皇上没有赐下?”
他看着楚郢,心里一抖,不知该怎样回答,只是默默的垂下了头。
楚郢瞧着他的反应,以为自己猜对了。
“瞧你这样子,怕是个不听话的,所以才被百般折磨。”楚郢说着,站起了身,随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楚郢的外袍同楚郢这个人一样,带着一丝阳光般令人眷恋的味道,所以,当袍子一披上,他便偏着头,贪恋的嗅了嗅。
“皇上去哪儿了?”想了想,楚郢还是问道,因为觉的面前这个人是最有可能知道皇上行踪的人。
而他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大人,我的事你可否跟人说过?”
楚郢沉思了会儿,有些尴尬,“我只问过圆子两句,不过你放心,圆子不是个多嘴的,因为我后来去找过你,你却不在,我有些担心便问了问。”
楚郢解释着,却见他猛地抬头看着自己,情绪有一瞬间的波动,但最后又极力的克制住了,只轻声道:“大人别再去那儿了,我,我,皇上把我召回来了。”
楚郢看着他,对他的身份到没有生出鄙夷的想法,一切皆是皇权,自己都不能抗旨,更何况是他这么一小团的人儿。
“怪不得那夜你不肯说,原是说不出口,不过没关系,我理解,只是为什么怕被人知道,皇上有娈童,这种事也不算大事。”
“总不太光彩,皇上他不愿意被人知道。”
不知为何,但凡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楚郢都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仿佛他于自己,有太大的吸引力一般。
“我那里有药,去我那儿给你清理下。”看着他,楚郢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一惊,看着楚郢的眼里有些踌躇,有些慌乱,更多的却是楚郢看不懂的思索。
“别怕,我的住处就在宣华宫的背后,这里少有人来,我用轻功抱着你过去,一会子的功夫就到了,不过你得保证皇上不会那么快找你。”楚郢的声音很温柔,脸上的笑容毫不吝啬的为他绽放,像一朵清莲,没有任何杂质。
他咬着下唇,被那笑容蛊惑一般的点了点头,“皇上还有一阵子才会回来。”
雨还蒙蒙的下着,楚郢拿外袍将他严严实实的裹住,只在怀里露了张小脸儿出来,那微微的细雨吹滴在他透明一般的脸蛋上,让人的心柔软了一片。
而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被楚郢这样抱着,带着一身的清风徜徉在天地间。
距离确实不远,翻几堵墙跃几个屋顶的功夫也就到了,此时,横抱着怀中的人落在自己的院子里时,楚郢还不由得庆幸自个儿成日里笤帚不离身,所以才能将自己的院子打扫的这么干净,不然太乱了他还真是不好意思抱着他进来。
“到了。”楚郢垂下头,看着怀里的他,柔柔的笑了下。
他给予了回应,扬了扬有些僵硬的嘴角。
几步跨进去,楚郢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自己的床上,而后便开始忙碌起来,打水,拿衣服,找药,动作快的比自己当年习武摔断了大腿还要着急。
“大人不必这么急的。”他见着楚郢额上已倘出了热汗,声音悦耳的在室内响起。
“你的伤片刻耽误不得。”楚郢瞥他一眼,没好气的嚷道。
他看着现在的楚郢为自己忙碌,而自己还趴在他的床上,这一切他真是连梦都不敢做的,如今却真的发生了。
待一切准备好,楚郢才捧着铜盆过来,盆内盛着清水,楚郢将它搁置在床头的柜子上,而后一撩衣袍坐在了床榻上边,继而掏出手中一个画着湘竹的小白瓷瓶,将里头的白色药粉悉数倒在了铜盆内。
“你的伤口有些和衣物黏在一处了,等会儿若直接撕开定会很疼,这药粉是止疼用的,混合在水里,我在用湿帕搅匀打湿,给你擦洗掉伤口的干涸血迹,等脱的时候便不会那么疼了。”
楚郢说着,脸上尽是严肃之色,手上动作未停,今日少年伤的比月前那次在枯院中见到的或是前几日见到的都要重的多。
楚郢一面仔细的处理着,一面口里还不忘说道:“这皇上的心跟黑作坊似的,太狠了。”
他听了,不做言语,只是抓紧了手下的被褥。
血肉已和衣衫脱离开来,楚郢出了一身的汗,还好那药的效用很好,少年并没有疼到不能忍受。
“你全身上下都是伤,我要把你的衣物尽数除去才行。”楚郢柔和的说着。
他扭头看了楚郢一眼,浅声回道:“好。”
此刻,楚郢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碰在他的身体上,而后慢慢的揭开他的长衫。
入目的是瘦的皮包骨且一身伤痕的身体,自背到腿无一处是好的,那些红色的痕迹,令楚郢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轻轻的抚摸。
“竟能这样对你。”楚郢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为他的不平,而他除了垂首不语,什么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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