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珞那气质和一般人不一样,房主的媳妇连连念叨了好几回呢,他听得多了,还真记住了几句,全倒出来了,“那个年轻人退租的时候还给我媳妇包了个大红包。我媳妇问他怎么不接着租了,他说啊,他想找的那个人找到了,不用再等了。”
“哎呦,你说这是等的谁呢,等这么多年,现在的小年轻啊,了不得呢。”
沈行听进了耳朵里边,听得刺耳极了,他没回话,在客厅随意看了看,这里好几年空着没人住,地板上铺着一层子的灰。沈行就跟个雕塑似的,站在沙发边上,一动也不动。
屋子里边的摆设平平常常,很多都是沈行和乔珞住进来的时候新换的,色调是暖色调,阳台上是一盆盆枯死的花,茶几上也蒙着灰尘,有几张高考真题的卷子,凌乱的草稿,和几个叠在一起的,写着乔珞名字的作业本。
要不是这么多年没人住了,这里该是顶温馨的模样。光是那些花花草草的,都是极温暖的品种。
沈行踩着灰尘去看茶几上那一沓的纸。乔珞那几个作业本,压根不是什么作业,都是一份份的检讨书或者因为上课迟到,老师罚写的几千字几千字的德育课内容,通通都是沈行帮他写的。
整整几个本子的检讨,密密麻麻的字迹都是沈行的,从头翻到尾,也没见乔珞自己写过一份,要不是本子上的署名是乔珞,还真像犯了错被罚的是沈行似的。
偏偏那时候的沈行,甘之如饴。
年少时的情谊,真真是纯情的要了命。
是啊,那时候沈行对乔珞是真的好,检讨书换着花样的帮他写,还刻意模仿他的笔迹。俩人租了房子,乔珞都没动过手,阳台上的花是沈行浇,地板是沈行擦,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气,全然跟乔珞没有关系似的,沈行全管了。
这样的年纪,光是一句温情话都让人喜欢个半天了,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人。
后来的后来,沈行走了,乔珞什么都会做了,会一个人闷在阳台上浇花,给外边的流浪猫喂饭,自己按照菜谱,做那些简单不复杂的饭菜,写熬了一周才完成的论文。
时光不会偏宠某个人,先前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只是先前。
沈行心揪揪的疼,他想不到都这个年纪了,看个作业本子看个检讨书都能把人看心疼,眼睛都扎扎的。
单先生打开了阳台的窗户通风,外边铺面的凉风吹进来,刮的茶几上的一沓纸动了动,呼啦啦的响。
那些叠着的白页草稿纸上边,一页一页乔珞的名字也跟着动,乍眼的很,平白的让沈行待不下去。
沈行难受的不行。
越是知道的多,沈行越是惊恐。先前他不知道曾经的那些事,乔珞和他分手,他只觉得姿态摆低一些,认错态度好一些,还是能把人追回来的。
现下知道的多了,他反而没了底气。
乔珞喜欢过他,等过他,心里c-h-a着钉子的原谅过他,最后还是和他分了,大抵是彻底死了心。
大多时候,乔珞就跟没脾气一样,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可他一旦下定了决心,执拗起来,就轻易不会回头,这么些年来,沈行也没见乔珞回过头。
可那又怎么样呢?再难,总该有法子的,已经这样了,总不会更坏了吧。
沈行这边苦楚的慌,在燕津一点点找着先前的痕迹,一晃就是好些天。
这个年假过得快,另一头的乔珞在家也没待几天,转眼就到了要开工的时候。
初六的下午,裴越和裴熙过来串门,程临和裴越敲定了年前说的那个岳老板的投资项目,顺便聊了聊其他的事。
乔珞年初七那个剧组就要开工,裴熙闻言眼睛亮了亮,问能不能跟着过去看看。
乔珞愣了下,笑着说:“好啊。”
乔珞是真的喜欢裴熙这样的人,直白又干净,有自己的看法和喜恶,比起和旁人在一块的时候,要自在的多。
正好程临和乔珞一起倒腾的公司正在起步,裴越转眼就说裴熙大学的课程不忙,让裴熙去他们那个公司里边锻炼锻炼。
裴越早就想着让裴熙到公司实习涨经验了,他学的是金融系,到程临那边正好。
乔珞是没意见,程临更是义气,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年初七那天,裴熙一大早就来等乔珞了,收拾的反而比乔珞还要早。
这几天他刷了很多乔珞演的电视剧,睁眼闭眼都是乔珞的脸。
裴熙搭的乔珞的车一起去的,乔珞在前边开车,裴熙就在后边偷偷看他。
戏里边,乔珞演过很多人,有偏执疯魔的反派,也有深情温润的男主,古装的、现代的,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裴熙却觉得那些人都不是他。
就现在这个安安静静开着车,脾气很好的模样都不是他的本来面目似的。
越是心思单纯的人,其实才越敏锐。裴熙就坐在后边,一边戴着耳机刷先前不爱看的偶像言情剧,一边偷偷打量着乔珞,他总觉得,这个人外边有个壳子,不轻易放人进去,放进去的人,他也轻易不会让人出来。
很奇怪的感觉。
到了剧组那边,乔珞来的比较早,翻着剧本在一边看了会,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的到了。
林亚然穿的j-i,ng神,开了辆张扬的跑车。
停好车,林亚然快步往剧组这边走,这个年,他过得不如意,乔珞不搭理他,见也见不着,他郁闷的不行。
林亚然愁了半个多月呢,见天想着怎么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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