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神,从上到下的把人挑了一个遍,话都没说上几句,又没趣了。
董晟结了账,转身就走,大冷天的,在外边灌着风。
赶上那天圈子里的岳老板打电话过来,说有个投资项目想凑个数。
董晟没什么兴趣,顺嘴问了问都有谁,岳老板说程临也有意向的时候,董晟动了动心思。
程临那个性子,投资这块都是找的乔珞帮他看的,董晟就想着,程临要是去,乔珞肯定是跟着的。他想了下,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腊月二十四五的日子,家里忙翻了天,董晟陪着家里人应酬着,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心思早不在这儿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到了约好的玉鼎会馆。
也是奇了怪了,他心里头那股子不舒服劲,在瞅见乔珞的时候就下去了。偏偏那天乔珞和和气气的,对谁都一个脾气,对裴家那个小崽子好的都没法了,却独独对他冷着一张脸。
董晟又不舒服了,这不舒服,就一直持续到了年三十。
直到这一回,再见着乔珞,董晟满心的不是劲。
这块墓地安静得很,乔珞说完了话,在墓碑前待了一会儿,把前边的杂草都清了清,其实这块地界有专人看护着,不需要这么打理,乔珞是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董晟还是杵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吹着冷风,就那么看着,满脑子都是方才乔珞说的那句——“我过的挺好的。”
他早没了抽烟的心思,捏着烟盒子的手还抓的紧紧的。
他冷不丁就想着,一个从小没了父亲的人,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却没有享受小少爷该有的日子的人,是怎么说出自己过得很好这样的话的。
索性他没有想多久,乔珞清理好墓地,把周边的草都除了,放下一束花,去了程临那边。
董晟吹着风,待了好一会儿,瞧不见乔珞的身影了,才慢悠悠往山道下边走。
他到了下边的时候,程家的几个人才刚下来,懒散地收拾着东西。
“呦,晟哥,你也在呢?”程家有人问道。
董晟笑着回了一声,眼神往别的地儿飘着。
程家这个人知道董晟和程临关系好,只以为他找程临呢,说道:“程临还没下来呢,估摸着还得等会儿。”
董晟没看见乔珞,空空落落的,有点压着慌,笑道:“那我先走了。”
董晟拿着车钥匙,去了停车的地儿,远远听着程家的几个人在说话。
“程临这墨迹劲,得等到啥时候去?”
“这跟程临可没关系,还不是等乔珞呢,每年这个时候数他最慢,这么大架子呢。”
“哎呦你可别说了,谁让爷爷喜欢他呢,小心人家到爷爷跟前告状,断了你的经济来路。”
“我怕他?再过个三年五年的,还指不定怎么样呢?他可不姓程。”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董晟听得烦。他猛的想着,乔珞在山上的时候还说啊,说家里人都挺好的。这就是他眼皮子里的好?
董晟没来由的架了几分火气,对程家的几个人更反感了。
其实这种事他没少见,兄弟不睦,勾心斗角,难免说话难听了些,自己玩不过别人,那是没本事,嘴里痛快一两声的,过过嘴瘾也是常见的。
放在别家,这样的例子多的是,先前董晟跟玩也似的看热闹,还能跟着笑一笑。怎么到了乔珞身上,到了程家这几个人身上,他就不爱听了呢,只觉得程家这几个不出息的人格外的招人恨。
想着想着,董晟觉得自己也挺混蛋的,他又何尝不是,仗着自己的身家背景,没少给乔珞找不自在,寸寸的踩着乔珞的底线走。
乍一想着,董晟觉得良心都不安了,身体某个犄角旮旯的地界坍塌了一块似的,又疼又麻,总也不得劲。
“良心不安”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开车门的手,猛的顿了顿。
良心?
他也有良心?搞笑呢。
董晟都没想到,混账事做了千八百件的自己,竟然也是有良心的。
可要说不是他良心发现了,方才的心疼气愤,又是什么?他生得哪门子的气?
同情?乔珞那脾性,内里骄傲着呢,不需要他的同情。
可怜?这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他可怜过谁?
那是……爱情?
爱情呀。这个词真好。
啧啧,他这样的渣滓,提什么爱情?他那个纯情的没法的初恋,为了钱,爬了当时和他针锋相对的那个死对头的床,谈个鬼的爱情。
后来,他初恋的那个姑娘在会所里边输了钱,被人堵着走不了,哭天抹泪求着他的时候,也是一脸的纯情模样。
他是怎么了来着,他当时坐在会所的真皮沙发上,撑着下巴笑,着看那个姑娘衣衫不整被人拖走的那个惨样,转头找了个更好看的,更温顺的,狗娘养的爱情哦,狗屁的纯情。
可要不是爱情,对着乔珞,他又有什么不安的?
董晟不敢想。
董晟这个车门,开了得有七八分钟,他心底惴惴,烦躁着呢,自己都说不清楚难受个什么劲儿。
董晟心里不是味的时候,程临和乔珞从山道上边下来了。
程临热络的很,远远的和董晟打了一声招呼。
“董晟,你家那边弄好啦,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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