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两个字让沈澈仿佛挨了当头一棒,偏偏是“御用”,让已经想好的案情突然变得支离破碎,而半个月的限期已经一天天逼近。
沈澈在路边坐了一会,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御用就御用吧,千万人,吾往矣!
繁花楼的王妈远远看见沈澈走过来眉头便皱上了,这会是掌灯时分,姑娘的时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比前几次都是大白天,客人少。
沈澈没说话,直接掏出一张银票:“我要迎喜姑娘,包夜。”
迎喜是从几个客人的包房里被叫出来的,包了房听曲打茶围,一晚也有几十两银子的进账,但到底比不上包夜的价钱。
几个客人立刻就站了起来:“大爷几个也是花了钱的,怎么说走就走?”
王妈不经意地晃着手里刚收的银票陪着笑道:“姑娘多的是,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知道大爷是什么人?伺候不好小心砸了你这场子!刚才那个姑娘,赶紧叫回来!”几个人大声说道。
“几位大爷,有位熟客刚刚点了迎喜姑娘包夜,繁花楼的翠柳姑娘是当红头牌,琴棋书画都是一绝,不如让翠柳姑娘过来?”王妈赶忙说道。
“熟客又怎么样?大爷倒要看看,什么人敢跟大爷几个叫板?”
轰地一声门板被踢飞,几个喝得半醉的人从包房里冲过来。
这几个人可谓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而且来势汹汹,沈澈小声对迎喜道:“快进屋,别站在这!”
不料几个人里突然有人喊起来:“都别过去了,这是赵大人的兄弟,自己人!”
沈澈也认出来了,说话的便是那天见过自己和赵元初站在宫门外的其中一个御前侍卫。
那人大笑着走过来道:“兄弟,你也常来消遣?怎么没见过?”
“我来的少。”沈澈忙道。
“哥几个不认识你,差点得罪,兄弟别介意!”那人笑道。
“不会,不会!”沈澈也笑着说。
那人拍着沈澈肩膀道:“兄弟眼光不错,这姑娘水灵,春宵日短,就不打扰兄弟了,回头一起玩!”
进了包房,见迎喜只穿了件鹅黄抹胸半倚在绣床边上。
“你不冷?”沈澈不安地往别处看。
迎喜捂着嘴直笑,道:“官爷在找什么?”
沈澈红着脸半天没有说话,然后从怀里又取出一张银票。
“什么?沈捕头一晚都没回来?”蔡师爷有点不敢相信。
刘大人也道:“是不是出去的早,你们没看见?”
值夜的衙役道:“属下三更巡夜时见沈大哥房里一点火光也没有,以为火盆熄了,拿着炭火进去一看,床上根本没人,五更又看了一次,还是没有。”
“这大冬天的晚上能去哪?”蔡师爷纳闷了。
“或许是发现了什么要追查的东西。”刘大人捋着胡子说。
“半夜?”蔡师爷不太相信。
刘大人不说话了,这个解释自己也觉得靠不住。
还好,沈澈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刘大人早,蔡师爷早!”
刘大人刚要开口不禁呆住了,沈澈的双眼周围蒙了一圈深深的青黑色,脸色苍白黯淡,一夜之间憔悴得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沈澈,你去哪了?”刘大人又急又气。
沈澈低着头边向里走边说:“去看朋友。”
“站住,什么朋友?”刘大人责问道。
沈澈没说话。
“一夜没睡?”
沈澈点点头。
“那好,不说清楚不准回房睡觉。”刘大人坐在椅子上看起公文来。
“大人,属下。。。属下昨夜去了繁花楼。。。”沈澈小声说道。
刘大人立刻站了起来:“你?你去繁花楼做什么?”
蔡师爷使劲扯刘大人的袖子,刘大人浑然不觉。
“属下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沈澈咬牙说道。
“你。。。你竟然去繁花楼找姑娘,那种地方是什么人去的你知不知道?”刘大人边说边四周找东西,却没找到合适的,只好一把把惊堂木抓在手里。
“使不得,使不得!”蔡师爷上前便拦,晚了一步,惊堂木正打在沈澈肩上。
“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怎么做人!枉我一直说你品行端正,原来还是糊涂!”刘大人的怒气仍然未消。
“属下知错了。”沈澈低着头道。
“刘大人!算了,沈捕头就快站不住了!”蔡师爷毕竟心细,发现沈澈的腿在抖个不停。
刘大人这才又仔细打量了沈澈一眼,发现蔡师爷的话果然属实,便道:“回去闭门思过,晚饭前不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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