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玩味一笑:“沈白羽的弟弟,沈白凤。据说是县衙里的仵作。”
顾郎点点头。华容见从他脸上无法再试探什么,接着道:“她要向二郎告发沈白羽。”
“沈白羽,那不是沈家的那个二郎吗?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对,需要那鸨儿对着二郎使眼色唤他半夜相见才能告发?”宁平举嚷嚷道。
华容眼睛一转,忽然笑道:“这段时日,二郎一直在追查前些日子刺杀魏王李泰的凶嫌,只是苦无成效。他命人去红袖楼打听身高五尺七寸且近些日子去过红袖楼的人,鸨儿给出了一些人的名字,然而排查后都无嫌疑。这几日,鸨儿忽然想起一个人,但是因为那人身份特殊,颇有些来头,是以不敢乱说。她听说二郎最是正直,绝不会无故刁难他人,所以想告知他一声。”
“那人便是沈白羽?荒谬!”宁平举嗤笑,“那沈白羽只是个文弱书生,怎可能是刺杀魏王的凶嫌!那鸨儿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华容意味深长看着他:“我本也以为她是在胡说八道,如今看你这反应,反倒有些生疑起来。”
“你!我只是说了实话,你又脑门大开瞎想些什么?你们通源阁出来的人,都是这副疑神疑鬼的德行吗?”宁平举愤然,然顾郎只是挥手,他立刻安静下来。
华容道:“沈白羽只是个文弱书生?他父亲沈牧元曾是建成太子亲兵,武艺高强。若非当年为了回家守孝,恐怕也避不开玄武门那一劫。他家大郎沈白飞一身武艺,三子沈白凤,”提到这个名字,她顿了一下,“也是个高手,却唯独二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虎父无犬子,家风如此,两兄弟皆承门风,他沈白羽难道能一人独善?”
“这!”宁平举语结。
“若这沈白羽当真是个文弱书生,那自然没有嫌疑。然而若是他有武艺在身而深藏不露,当日又凑巧就在红袖楼,那我便要怀疑的很了。”
“你,你这婆娘,你好好的怀疑他干什么?沈家是上洛的大户,无端朝沈白羽的身上泼脏水,于二郎有何好处?那刘三娘一个卖笑换财的下贱人的话你也信,简直不可理喻!”
华容冷冷横他一眼:“刺杀亲王是大事,若是二郎这件案子不破,他自要担责,到时候板子不是落在你身上是吧?管他沈家是什么来头,若是沈白羽真的犯了事,自有那魏王李泰来置办他,又与二郎有何相关?你是猪脑子转不过来吗?”
“你!若是案子不破,自然有人担下责任,二郎一个小小捕快,自可全身而退。你切莫多管闲事,坏了顾郎的……”
“坏了顾郎的算计,是也不是?”华容逼问道,“你说的担责之人,说的恐怕就是县令陈庆炎吧?”
宁平举自知失言,紧紧闭上嘴巴,不再回应她的挑衅。
“哼,从魏王被刺之事,我便发现许多不对之处。陈庆炎以前只是个装痴作傻的庸人,县衙一众事宜表面是他在明断,实则都由傅培安做主。魏王被刺后,他陡然成了武学大家,也太过突兀。平日里精明的傅培安又在此时装着糊涂,对这么重大的案子几乎不管不顾,这又是一点反常。傅培安与沈家交好,他与沈大郎沈白飞是同僚,也是莫逆之交。而沈家两兄弟感情向来亲密,因此傅培安与沈二郎有交情也不奇怪。而且,魏王遇刺那日也太过凑巧,陈庆炎与傅培安在红袖楼喝酒,沈白羽也在那里,又恰好碰见魏王遭逢刺客。今日又听你无端为沈白羽辩解,让我心中不生疑惑都难。我听闻陈县令平日里很器重二郎,二郎一贱民捕快,无端得县令的青睐,这道理你曾听说过没?听你这语气,那陈县令是顾郎的人是无疑了,却原来,整个沈家也与顾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宁平举简直被她这番说法震得目瞪口呆。难道,这妖女真的与二郎是亲姐弟?他狠狠瞪她:“你这婆娘也太异想天开了。陈庆炎是县令,若是抓不到凶嫌,他来顶罪不是理所当然吗?你却是七七八八想了这么多,我看你是自寻烦恼。”
“我当真是想的太多?”华容冷笑。
“难道你不是想的太多?”宁平举呛声,“一个女儿家,来历不明,还这般疑神疑鬼,你,你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华容冷下脸:“在你眼中,恐怕女儿家只有嫁人生子这一种用处吧?”
宁平举冷哼一声,然而那表情已经摆明了,他便是这样看的。
“可怜,你又聋又哑,这辈子,想要找个只能嫁人生子的女人,怕是也难了。”华容冷嗤一声,宁平举顿时神色难看起来。
这二人一番唇枪舌剑,顾郎却只是静静听着,并未打断。
华容不理会宁平举狰狞的脸色,俏脸转向顾郎:“顾郎,我倒是想问问,你让这鲁莽之人带了二郎来上洛,命他装聋作哑,还让二郎忘记前尘旧事,难道不是为了让二郎只做个普通人,平安度过此生吗?却又为何让他成为一名时常见血的捕快,难道你不知道,他见了血便要……”
“我保他平安,又并非是要囚禁他。他一个七尺男儿,是个有主见的人。他深思熟虑一番打定的主意,我又为何要相拦?”顾郎轻飘飘道,“他若遇险,我自会护着他,他若有难,我便是舍弃性命也会为他出力。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只管立于他身后,让他欲倾时有所依,欲倒时有所支,一生护他,重他,让他后背有所依仗,永远不必畏难怯困,这又有何不好?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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