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倾泻下来,洒在泪痕的身上脸上。
照的这脸色越发苍白了,长长的睫毛轻颤。
“憔悴也能让你如此美丽”,我想。
忍不住用手梳理起这满头青丝来。
泪痕惊醒了,看着我微笑。
我道:“我不想吵醒你的。”
泪痕道:“没关系,你能和我说话,我很开心。”
我往里挪了挪道:“你上来躺着吧,别巴巴坐着了,累。”
于是这泪痕便脱了鞋子躺在了旁边。
我似有万千语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我只是问道:“你说这一切什么时候结束?”
泪痕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是快了吧。”
我说:“我一直觉得你的身份,应该很多东西都知道的。”
泪痕笑了,侧身用手撑着头看着我,道:“你这小脑瓜子净想美事了。别说是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即便是比我厉害的也不是什么都能掌握的了的,毕竟不可控因素太多了。再说了,有些事提前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还有就是身在其中不能看清。”
泪痕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不过是随便问问打发时间而已。
我又问道:“你在这儿还住得惯吗?”
泪痕道:“你在哪儿我就能在哪儿习惯。我原本也没有家。”
其实泪痕的前身我是不知道的,我总觉得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或者说是我还没有资格去了解。
我又问道:“除了这个。你对这衣食住行就没有要求吗?”
泪痕道:“以前有,以后也会有,只是不是现在。风雅不问环境,只是因为人。”
我仔细看着泪痕,仿佛要把这每一个毛孔看清。
最后道:“是,你在哪里,哪里就是雅致,你可真美。这夫人和周小姐最近怎么样?”
泪痕道:“她们还不是盼着这周公子过世呗。日日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道:“这人怎么能有这坏心,就不会不安吗?”
泪痕道:“这世间万物都是要平衡的,所以这有善就有恶,有恶就有善。何况还有些自以为是做善事的却终造成了别人的麻烦的。只是这有因就有果,这至恶之人终会有报应。待到顿悟之时,大恶者,反倒是要行大善了。”
我觉得这泪痕是在说绕口令了,心道:“这确实是比我修行高了。”
我又问道:“且不说这夫人周小姐对这周公子的邪恶之心。我想知道,她们对你是怎么样?”
泪痕道:“能怎么样。我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吗?”
我道:“是,是,是,你不好对付。只是你就是红颜祸水。我不知道谁能对着你不动心。”
泪痕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我的唇角道:“那是你多心了,你爱我,所以才这么说。”
我说:“我更希望是如此。”
泪痕道:“才刚好了点儿,睡吧。”
我点头,于是我们就这样休息了。
后来的日子里,周公子渐渐可以出去走走了。
这独孤公子在府中时日也是太久了,有了一月有余。
作势请辞。
这周老爷及夫人是不准的。
独孤公子道:“时日确实是多了,老叨扰贵府,也没为贵府唱几出戏,心甚感不安。”
周老爷道:“若如此说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本是请了来的,却让公子劳累看护犬子了。不安的也该是我们。”
独孤公子道:“即便是我的看护,和叨扰,咱们扯个平。这戏班子天天在这儿闲着也不合适。”
周老爷道:“不是老朽夸口,就是再多些个人,闲在这儿养他个三年五载也不是问题。”
独孤公子道:“这晚生却是信的。”
这夫人小姐一听这独孤公子要走也是不乐意的。
于是夫人就道:“既是如此说,老爷,独孤公子,我倒有个法子,不知两位可能达成共识。”
周老爷和独孤公子均点头等夫人说下去。
夫人接着说道:“这城中多有人家有家养的伶人,若两位都没有意见,这戏班子就是我们家的了。”
周老爷是没有意见的,多几个人多几张嘴根本不是事儿,且逢年过节的乐呵乐呵也好。
这独孤公子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得问一下个人愿意不。”
于是这周老爷吩咐了周福请了伶人们过来。
这有固定的生存环境,当然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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