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岑说:“不是那样的原因。”
我不解地看他。但他只是一笑,岔开话了。
下高速后,通常在假日总是堵车的几条路很平顺。眼见越渐熟悉的风景,本来还好的心情也逐渐忐忑,好像我此刻不是回家而是要赴刑场。
不知道父母看见沈律岑会说什么?毕竟之前只有过通话。突然我有种既视感——简直像是二姐夫和三姐夫当初到家拜访的情景。
我顿了顿,感觉真是不要想得太多。
这时车子拐了弯,但朝着相反方向走。我连忙说:“错了,要右转才对。”
沈律岑说:“我知道,先到一个地方。”
我说:“去哪儿?”
沈律岑说:“吉祥斋。”
吉祥斋是在t市的一间饼店,在旧城区那儿。它卖的一种杏仁饼脆又香,很受欢迎附近居民欢迎;母亲以前任职的大学就在那一带,时常买回来吃。旧城区离我家其实不近,自从母亲退休了,除非特地,不然吃不到。
但吉祥斋也并不能算是太知名的店,至少外地人不容易知道。
我一愣,“你,你怎么知道吉祥斋?”
沈律岑说:“之前到这儿拍的外景,就在那儿附近,时常看见生意很好,剧组有人买来吃过,还不错,我想能带给叔叔阿姨。”
我说:“原来是这样。”差点以为又是母亲的主意。
旧城区在几年前经过整顿,以前总是杂乱的街道都变了样子,一些小的路被拓宽,废弃的老屋也拆掉不少,换了气象。不过仍然保留了一些特色,比如青石子路,和旧的巴洛克式风格的红砖墙建筑。
吉祥斋就开在这之间。
车子开不进去那条路,只能用走的。我看一看,说:“我过去买吧。”
不说沈律岑是明星,那外型走在路上本就很受注意,这儿的路窄,假如真的被围堵了,一时很难走掉。
但沈律岑说一块去,一面把车子向路边停下了。我还愣着,看他拿出一顶棒球帽,戴到我的头上。
那帽沿太宽,将我的视线遮掉大半。我顿一顿,把它向上推高一些,看他,“这样有用吗?”
沈律岑微笑,另外拿了墨镜戴上,说:“下车吧。”
我听他的,下车。
但果然受到了注意,刚走进那青石子小路,周围都在窃窃私语。我紧张起来,想到可能会有谁要冲过来拍照或签名,又心惶惶。
我不禁考虑是否和沈律岑保持一点距离。虽然心里其实不愿意。
沈律岑这时说:“别紧张。”
我看看他,说:“嗯。”
沈律岑便来拉住我的手。我吓一跳,左右看,略略挣了一下,他倒是握得很紧。他一面问:“你知道那店的位置吗?”
我一顿,说:“记得是在中间……”
突然有人高声喊了沈律岑。他也并不回避,点点头,接着也有几个男孩子女孩子过来冲着他表白,甚至要签名问拍照。
沈律岑说:“谢谢,不能拍照。现在我赶着买东西,也不方便签名。”
那几人失望却不气恼,追着问他去哪儿买什么?我一路也不敢抬头,但能感觉有几道视线像是不时地往身上飘来。听着几个人议论:“这个就是吗……”
又听到沈律岑说:“去吉祥斋。”
有人回答:“我知道!在那儿呢。”
沈律岑向对方道谢,径自拉着我过去。吉祥斋这时店内人不太多,不过他一过去,马上带上人潮。
我非常想快点买好离开,沈律岑却到处看起来。
这时有个中年妇人来问,那声音略颤抖似的:“请问,要什么?这儿有绿豆糕,状元酥,还有杏仁饼。”
沈律岑问我:“什么好吃?”
我一顿,说:“我,我只吃过这儿的杏仁饼。”
沈律岑说:“嗯。”就和那妇人说:“买杏仁饼,装盒,三份吧。”
那妇人说:“好的好的。啊,对了,我,我,我很喜欢你,还有你的电影。”
沈律岑说:“谢谢。”
那妇人彷佛深吸了口气,不过走开了。刚才一块跟来的人则再度围上来。面对那些七嘴八舌,沈律岑这时是不尽然回答。
我始终低着脸。突然一个人很靠近过来,我瞥见到一双隐约要贴过来的腿,霎时一僵。
不等对方做什么,沈律岑已将我带得更靠近。听见他说:“你们站太近了。也太挤了,容易碰掉东西。”
这时也有个像是店内的人来驱赶那群人了。
“各位先生小姐,谢谢光临,店里小,不好意思啊,买好的麻烦先往外走,不然空气不流通!”
一面说,一面赶着人,那群人连连抱怨起来,但还是被赶出去。周围空气终于又清爽起来,我一时松口气。
而买的东西也终于包装好。沈律岑便付钱,问:“这能放多久?”
那妇人说:“放玻璃罐保存五天没问题,我们这是新鲜的。”
沈律岑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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