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考完,李逸初到家时梁煊还没回来。梁煊的考点回来要经过一个很大的市场,这个点正是堵车的时候。刘凡端出准备好的西瓜,不敢问李逸初答的怎么样,怕影响他心情,只叮嘱他去洗澡休息一会儿。
李逸初倒没觉得累,和家长打声招呼就去卧室看错题本了。
“逸初,逸初?醒醒!”梁煊坐在李逸初床边,不断叫着正抓着床单嘴里胡乱呓语的李逸初。梁煊回来后进李逸初卧室看看他,却没想到一打开门就见到李逸初半歪在床上挣扎,似乎陷在很痛苦的梦里出不来了。
梁煊连续叫了几声都没把他叫醒,最后用手心轻拍他脸颊:“逸初!”如此几下后李逸初才惊醒似的睁开眼,喘气看着梁煊,很久之后坐起来抱住了他。
梁煊拍拍他后背:“怎么了?做噩梦了?”
李逸初仍然愣怔,梦里他一直在喊,现在醒了反倒发不出声音了,只是使劲地抱住梁煊,生怕梁煊会像梦里那样,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
梁煊用手指梳他的后脑,问道:“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李逸初几分钟后才在梁煊的肩颈处小声道:“梦到……算了,梦都是反的,不说了。”
梁煊看他抱着自己不愿松手,猜到那梦多半和自己有关,安抚道:“晚饭好了,吃饭吧。”
理综是李逸初最擅长的科目,考完后他感觉发挥的还不错,应该会比平时的水平还要好。中午他和梁煊在各自的卧室睡午觉,闹钟响的时候李逸初睁开眼,他没怎么睡着,不过无所谓,他的英语成绩一直稳定,不管状态好坏。
两人洗完脸坐在客厅喝水,梁长平叮嘱道:“别掉以轻心,以前我带过不少好学生,高考到最后一科的时候自己放松了,觉得英语是个永远不会发挥失常的科目,结果成绩出来恰恰是英语拉了后腿。”
李逸初点头:“您说的对。”
梁煊看看时间道:“咱们走吧。”
两人下楼。
刘凡在阳台拖地,看着两个男孩走到小区门口,笑道:“再过两三小时,他们就解放了。”
没有听到回音,刘凡扭过头看客厅,梁长平不在,估计回卧室看书去了。刘凡拿着拖把走进屋,视线一转就看到倒在餐桌下面的梁长平。刘凡大惊失色,扔了拖把跑过去。梁长平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嘴里不断往外呕血,上衣的前胸已是一大滩的血迹。
“长平!长平!”刘凡刹那间被吓的六神无主,她使劲把梁长平往起拽,可是梁长平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刘凡下唇都咬出血了也没能动弹他半分。刘凡看着他嘴唇的血泛着血沫的往外涌,想去堵他的嘴可又觉得没用。“救命——来人——救命啊——”刘凡双臂把梁长平抱住,想让他能坐起一点,不至于再往外呕血,声嘶力竭地往外喊。
刘凡想起同层的邻居前几天出门旅游了,而其他楼层根本不知道谁在家,也不可能挨个去敲门求救。她使劲把梁长平推到桌脚,上身依靠着桌腿。然后跑到电话机旁拨急救电话。县里只有一个中心医院,离他们家距离不近,更何况这两天因为高考,很多道路被封,救护车赶过来的时间谁都难以保证。
刘凡挂了电话后扭头看看命悬一线的丈夫,手指在电话机的按键上不断颤抖,她从嫁给梁长平以来,除了为他洗衣做饭和照顾孩子们,从来没有见过任何超出她承受能力的场景。当初李逸初父母的遗体被运回,梁长平就一直让她留在家里,不要去看那些场面。梁长平的脸色已经显出灰败,刘凡心里天人交战,梁煊和李逸初刚刚坐上车,应该走不了太远。梁煊虽然已经通过q大自主招生的考试,但高考必须过一本线才能被q大录取。她脑子里来回滚过两个孩子的手机号,最终咬牙拨通了李逸初的手机:“逸初!你快回来!你梁叔他不行了!”
李逸初乍一接到电话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听到刘凡嚎啕的哭声,他立刻冲司机道:“师傅麻烦您掉个头回刚才的小区!”
师傅纳闷道:“现在回去?这一掉头可就耽误时间了啊,你不考试了啊?”
李逸初来不及多想,如果梁叔不是出了大事,刘姨不会这个时间把他叫回去,他急道:“快点啊!”
师傅见他着急,只能在路口调转方向,嘴里念叨:“什么事能比高考重要?”
李逸初见师傅还是刚才的车速,扭头吼道:“我爸出事了我得回去!!”
师傅将他扯回座位,镇静道:“坐好孩子,我开快点。”
说完直接闯红灯飞驰了出去。
一到小区门口,李逸初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钞,来不及数都给了他,然后推开门往里面跑。司机一想这小孩高考都不考了往回跑,恐怕是真出了大事,就把车停到一边,打算等等看需不需要帮忙。
李逸初一步四个台阶的上楼,家里的大门敞开着,刘凡正跪在地上抱着昏迷的梁长平,嘴里撕心裂肺地喊他名字,梁长平从下巴到上衣遍布血迹,触目惊心。他立刻蹲下身去扶梁长平,嘴里指挥刘凡:“刘姨你拖着梁叔的腰往我背上靠,我们马上去医院。”
刘凡来不及擦脸上的泪,站起来给李逸初帮忙。李逸初的体型背梁长平十分吃力,但他此刻爆发了全身的力量,在刘凡的帮助下稳稳扣住梁长平的大腿,快速出门下楼。
司机在车里看到李逸初背着个大男人往外跑,连忙开门去接他。
李逸初像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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