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煜,薄言说的对,”白泽芝回头,“罗那作战水平虽不值一提,却胜在地利。那番地形复杂,罗那军早已习惯,面对虫兽也是有经验的多。因与罗那常年无战事,我燓厦驻守在那边界的兵士仅有五万,而现下带过去的二十万大军不适应那里的湿热天气,也不熟悉丛林情况,更别提将会遇到的各种状况了。我辈自当更加小心才是。”
“雄黄粉将军们应该会考虑到带着,我制一些驱虫兽的和虫咬的药出来备着吧。”薄言道。
“那再好不过了!”兰煜笑道,薄言治的药必会比军医的管用。
“兰煜,”白泽芝又坐了下来,“明早我们寅时末便出发,早些赶路。准备些干粮,路上赶快一些,可早些赶到京都。”
“你骨上可经得住?”兰煜道,“有白大将军和霍将军在,你不用太担心。”
“我好了……”白泽芝说了一半,便被薄言的咳声打断。
“咳咳……”薄言白了他一眼,“按我看来,你的伤骨处并未愈合,只是表面伤口长合而已,还需要多加注意的。”
白泽芝皱眉,早知道就不游街了,被追杀两次,害的自己愈合得慢了。
“这一路我们赶得并不慢,再快就要赶上骑马了。”兰煜道。
“我有些觉得不太平……”白泽芝低低地说了一句。按说罗那的实力还比不上莫桑,与莫桑那一仗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而这次白泽芝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你是伤着才这样不安的。”兰煜道。
“是么……”白泽芝皱着的眉头并没有平下。
“是这样,”兰煜起身,“薄言要去制药,明早还要老早起来,就不陪了。早些歇息吧,伤骨还能早些好。”
白泽芝看着兰煜揽着薄言的肩出去了,在那坐了一会才宽衣睡去。
次日还是下雨,天灰蒙蒙的。白泽芝他们下楼的时候,马车早就候着了。
薄言晚上制药膏几乎一夜未睡,眼下青灰一片。兰煜心疼得紧,不管薄言反对,将薄言直接抱在手上,由着旁人打着油纸伞拎了个木盒走向马车。
白泽芝一看连瞪了几下兰煜。兰煜无奈一笑,看了一眼木蓝,没有解释,便上了马车里。
木蓝在他们身后头重脚轻,油纸伞遮住了大半脸,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这是走路都不会走了?”白泽芝扶住了木蓝,就着客栈外轻轻晃动的灯笼,上了马车。
木蓝才不管说他什么,收了伞,直接趴到榻上睡了过去。
白泽芝这才看到木蓝眼下的青灰,师徒两人这是一夜没睡?难不成一夜就将药膏全都赶出来了?
而那边被误会的兰煜,正在马车里忙碌。趁着薄言睡着的时候,将拎上马车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榻边小矮柜上。兰煜打开两层的木盒,将里面的一个个瓷瓶都敞开了。这些个东西花了薄言一夜,不敢有一丝疏忽。
兰煜和薄言头一辆马车,白泽芝和木蓝坐一辆,洛安常一个人坐一辆。扈地和往后两个郡都比较富庶,马车奔的挺快,却没怎么颠簸。兰煜并没有准备太多干粮,到用膳时间,便有人送了热乎乎的饭菜到马车上。
薄言错过了早膳,直接睡到午膳时分。一醒来,先查看了昨日制的药膏。摸了摸瓶身,已经凉了。查看了一下膏体,没有受湿。这才放了心。
薄言拿起瓶塞一个个给塞好,对兰煜说道:“这白瓷瓶里的是涂抹着驱虫兽的,而这青瓷瓶的则是虫咬之后涂的,让将士们别混了。”
兰煜唤了暗卫进来:“可挺清楚了?交代人送去霍将军。”
暗卫领命离开。
到戌时时分,雨停了。带着秋夜的湿湿寒气,三辆马车赶到一家客栈住店。
用完晚膳,兰煜带着薄言便去休息了。白泽芝因着白日里都坐着闭目养神,并不觉得累。白泽芝在客栈的前院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要了壶酒,听听小曲儿。
才饮了一盏,白泽芝便看到了从楼上雅间下来的不惊。感觉到了视线,那不惊也看了过来。
不惊在白泽芝对面坐了下来,没有说话。从看到白泽芝之后,他便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买下的紫竹笛。
白泽芝见着不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却又不说话,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又一次遇见不惊,白泽芝已经不会惊讶了。齐庄的商号在好多郡县镇乡都有分号,奔走在有分号的地方也是不足为奇。在雾柘镇那次,白泽芝觉得这不惊很是自来熟,不会像澹水上那次和这一次这样冷清。心思转了十八转,手却拿了一只酒杯放到不惊面前,给他满上了一杯。
不惊拿起酒杯,沉默地看了白泽芝一会。他想,如此熟稔的态度,是冲雾柘镇上一起跳双嬉舞的那个不惊,还是冲澹水之上遇见的那个不惊?不惊捏了杯盏在鼻息间一晃,淡淡一笑,一饮而下。
白泽芝又给两人满上一杯。
这时,不惊掏出那支摩挲过多少次的老紫竹笛,放到白泽芝面前。
白泽芝看到这笛子,微微一愣,又抬眼看向不惊。
“送你的。”不惊饮下一杯酒,起身离开。
白泽芝伸手拿过这支黄棕色紫竹笛,摩挲着发呆……
☆、第33章
道路平坦的时候,马车便跑的快些。路面坑洼的时候,马车就跑慢些。就这么紧赶慢赶赶了两日,终于到了京都。
兰煜一到京都就赶去皇宫见皇帝,薄言和木蓝回京都的庄子,白泽芝则是带了洛安常回将军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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