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的很快,端坐着的他眼睛透着冷静光,清醒得似乎根本就不曾睡着似的。
那射进车窗的阳光显示出差不多快是中午了,往车窗边缩了又缩,陈素尴尬的巴着车门边的扶手,不会开车门的他想跑也跑不了。
前排副驾的人塞给陈素几张钞票后拉开了车门,“拿去看胳膊,前晚儿的事全忘掉懂不懂!”言语不是威胁也不是商量,只是简单的吩咐。
那辆车消失在车海中,捏着钱,陈素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他是想把这些钞票扔了的,但没敢,也没舍得,挣钱有多辛苦看每天到晚十二点后才关店门的父母亲就知道了,何况,不知身在何处的他口袋里也只有五块钱而已。
第5章
高度近视的陈素眯着眼睛兢兢战战挑了个起步价最低的白色面的,像是在北京城绕了一圈的远,花了三十二元的打的费,才回到学校东门口。一下车的陈素立即到校门边上的眼镜店配了付新的眼镜,配眼镜用去了四十五元。
戴上新的眼镜再看这个世界,天地清晰地有点诡异,要不是肩膀还弥漫着痛觉和捏着的余下七百多块钱,陈素真想自欺昨夜发生的就是一场梦。
在校医那看了一下,肩膀是脱臼,接骨时痛的半死,接上后就好多了。骨头没断就是好事,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校医说没什么大事,肿痛的肩擦些药酒就可以,过几天就会好了。
那剩余的几百块被陈素压在大红箱底,睡了几天的陈素不敢想那天的事,更不谈去报警了,那天陈素都没看清那辆小车车牌号码是什么号?还是下车时才看出是辆黑色的小车,现在想起来,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坐小轿车,不过,陈素却宁可一辈子没坐过。
正常开学的日子到了,宿舍的舍友也都归校了。在宿舍养伤到开学,陈素坚决在晚上不乱跑了,等到开学时,肩上肿痛终于停止了,总算能不再用味道刺鼻的擦治踢打的药酒,陈素也安心了很多。
开学的这阵子天气好,回暖的也快的很,几天前还穿冬装,一连出几天的阳光就让很多女生换上了鲜嫩的春装,俳徊在轻松自在的初春校园里,放松下来的陈素将那夜之事划进黄粱一梦的区域。
又是春来到,新学期开始了新生活。在这所专科学校,九成九是外地学子,紧靠后校门好几栋七十年代桶子楼就是学院的学生宿舍了。男生宿舍的门卫是用来摆设的,拿着工资并不多事。和男生宿舍相比,女生宿舍管理就絮叨了些。在男女宿舍楼分隔线前严严隔了一道围墙,男生从北墙门洞走,女生则逆时针向南开的小门进,虽然没有严格管理制度,学校的管理运作上保持了男女交往的界限,只是,毕竟是大专,每天打饭时间堵在男生宿舍门口等男朋友的女生都不少,只是今天男生宿舍门口出现了几个特让人注目的校外学生。
校内多是外地人,不比陈素洋派到哪去,这几个目无旁人横着的家伙,光看就知道绝不是本校生,他们中还有个染了满头黄发的呢。端着饭盒上食堂的陈素也不由多看了几眼,洋派谈不上,陈素就是觉得那个顶着似稻草似的枯黄头发也敢出门的同学很不同凡响。
“你,等一下。”很熟悉的声音,陈素脚步一顿,心里一紧,脸也刷白了,这声音不就是那夜副驾的那个坏人的声音吗?
眼镜被摘了下来,眼前顿时迷离了一片,陈素要跑的心情还没启动,饭盒就被那人拽过去塞给了身边同行的舍友了,那两个人把陈素脚不沾地的架出了住宿区的圆门。力量大得让陈素喊救命都来不及。
离开了宿舍区,他们才放开手。“果然是你,怎么戴这种难看得要死的眼镜?难怪找不到你,原来你是近视呀。”黄头发抛着手中的塑料眼镜笑。
“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别找我,我什么都没说。”陈素真的很怕他们,被摘了眼镜,脑袋发晕了的他扶住身旁的小树。
“知道你没说,不过呢,你说了也没什么关系”,那染着黄头发的人笑得痞痞的,样子比电视上演的坏人还要坏得多,“我们找你是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紧张,现在呢,是我把你打晕拖出去还是你自己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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