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作剧地眨眨眼:“两个受能干嘛?”
严钧面无表情地盯他几秒,默默把头转到窗户那边。
康明文又是一声低笑,坐直身体,继续扮演他的高岭之花。
没多久,飞机起飞了。
☆、灵芝
严钧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建筑物,视线一瞬间无限延伸到苍穹的尽头,如浮光掠影一般滑过云端。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动了动,飞机坐了好多次,他还是会反射性地精神紧张。
不过,终究跟之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尽管几分钟后他就会彻底飞离这个城市,可是他知道,或许此时此刻就有一个人,停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目送这架飞机消失在天际,然后在心底默念心上人的归期。思念,是没有长度限制的风筝线,任意伸长去任何遥远的地方。相思一起,线就自动收紧,两端的两颗心就同时朝着一个地方牵扯,怂恿着深埋心底的想念,躁动着经年累月的归思。
严钧一时间怅然若失,或许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记忆深处的森森古木和悠悠鸟鸣,只是心有妄念,一直不肯承认这个早已回不去的现世光阴,做着一叶障目的黄粱美梦。
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
他像一个筋疲力竭的游子,度过千山万水,却发现故土早已湮灭于无情而漫长的岁月中了,面目全非。执着于那不存于世的归路,不过是耳聋眼瞎的一直在原地踯躅不前罢了。
他的前半生为守家卫族殚精竭虑,后半生又注定颠沛流离寻觅归处。到如今,他终于找到了一片沃土,生出了细细的根。可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他的身上还压着尘世的泥土,亦或是这里不适合生长,他还要继续在天地间飘荡。如果一切都是天注定,那么这条万里归途恐怕才刚刚踏出了第一步。
赫西族的男人坚信只有找到命定的伴侣才算是灵魂的圆满,才能回到大地之神的怀抱,否则生生世世都要在寻寻觅觅踽踽独行中煎熬。如果他想去拥抱时光尽头的那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在这条延伸至尽头长逾万里的路上就要身披铠甲,心如长刀,一路披荆斩棘,直到耗尽胸中最后一口气。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严钧望着窗舷外的目光凝如实质,心里是这茫茫十年从未有过的笃定。他已经能看见他的归宿了,纵然只是遥遥的一个方向,也足以让人无所畏惧。
首都和s市的距离并不长,下了飞机,s市方面的接待方先带着大家去吃了午饭,又把人带去了下榻的酒店,拿到房卡的严钧惊悚地发现,自己的室友竟然还是康明文。严钧忍不住目光怪异地看向面色平静的康明文,康明文好像生怕严钧不怀疑他一样,还背着人向他挤挤眼睛。
严钧的脸色难看地活像吞了只死苍蝇,他找了个机会,拽住傻不愣登的陈威,低声说:“商量个事。”
陈威:“啥事?”
严钧:“咱俩换个屋。”
陈威:“???”
严钧:“少废话啊!”
陈威支支吾吾地一缩脖:“那个,我觉得康师兄挺好的。”
严钧大奇:“你之前不是还那小子那小子的叫他吗?”
陈威一窒,很是没出息地直接掉头跑了。
刚意识到不对的严钧就被人拍了肩膀,他转过头去,就见康明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严钧理直气壮地一挑眉:“干嘛?”
康明文戏谑地看他:“你这么不想跟我一个屋?怕我对你做什么?”
严钧认真地点头:“是啊!你这么处心积虑明显就是有所企图嘛!”
“话不能这么说,”康明文摸摸下巴,“我们完全可以互相帮助。”
“对不起,不需要。”严钧干脆地拒绝。
康明文被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搞得也无计可施了,只能泄气地说:“好好好,算我求你帮忙了。”
“嗯,”严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来听听。”
“我家就在s市,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得跟大家聚聚,如果跟别人住的话,我晚上也不方便出去啊。”康明文说的很含蓄。
严钧对他这种遮遮掩掩的做法很是瞧不上,不过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他也无权指摘,于是只是提醒了句:“你别往回带人就行。”
康明文真心实意地笑了笑:“放心。”
严钧耸耸肩就越过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康明文几步又追上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我也算个东道主,你到了s市我怎么的也得做东请你一顿啊,明晚带你去s市最出名的蓝度酒吧玩玩,怎么样?”
“没兴趣。”严钧划卡开门。
“大家谁不出去玩啊,你难道要自己留在酒店?”康明文觉得不可思议,“你不会是怕你家陆祁生气吧?”
“你提他没用,”严钧一边放行李一边看他,“我只是对把自己灌个酩酊大醉再找个人yī_yè_qíng没甚兴趣而已。”
“你俗不俗啊!”康明文一脸的受不了,“你以为蓝度是什么不入流的小酒吧吗,没点意思敢说是s市最出名的酒吧吗?你去就知道了,保证你大开眼界。”
“我很忙,”严钧还是兴趣缺缺,拿起手机朝他晃了晃,就抬腿往外走,“我走了。”
康明文无奈,只好说:“你如果想去了就给我打电话。”
严钧应了一声就出门了,然后一边往酒店外面走还一边想,他连他号码都不知道打个屁电话。等他出了酒店门,酒店门口停的一辆黑色大众车下来一个穿
喜欢万里归途请大家收藏:(m.23dus.cc),爱上读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