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瞳瞬间变得湿漉漉的,好像有晶亮的东西正在乱滚。
“……你哭什么啊?”
“我没有哭……”
凌思凡仔细看了看庄子非。虽然并没有眼泪掉下来,但是眼睛水灵得很不正常,明显就是有层薄雾在那。
凌思凡叹了一口气:“你不要慌,还没怎么,现在乱想也没有用,也许根本没什么事。”凌思凡从来都不会为不确定的未来而苦恼。“虚惊一场”固然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但它同时也说明了人将时间、心思用在了没有回报的事情上面,属于无用功的一种。
“嗯……”虽然应了句“嗯”,可实际上庄子非的担心、着急一点都没减少。
“你吃午饭了吗?”
“没时间弄,吃了几根萝卜就过来了。”
“又是萝卜……”凌思凡问,“你属兔的?”
“我属龙啊。”
“……”
庄子非说:“萝卜……萝卜谁都喜欢。”小学时,因为喜欢吃胡萝卜,庄子非的奶奶便笑他是兔子国的国王,最喜欢兔子的他听了心里挺美的,回家还跟父母学话,从此也经常自称是兔子国国王。
“我就讨厌。”凌思凡说。他对食物不是很感兴趣,硬是要说的话,就只喜欢肉和鱼等荤菜。
“你……”庄子非说,“你怎么能讨厌它呢?”你可是皇后啊,要做出表率的。
“嗯?”
“算了……”庄子非说,“讨厌就讨厌吧,讨厌也没关系。思凡,你好好地休息,我去医生那里。”他得问问医生,凌思凡的身体到底有碍无碍。之前医生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兄弟,还问庄子非“患者是你哥哥还是弟弟啊”,庄子非憋了好半天,最后才吭哧出来一句“他是我同学”,同时心里觉得可悲哀可悲哀的了。他那么喜欢凌思凡,那么想要成为他的“家人”,但对别人也只能说“他是我的同学”而已,这样状况看似无法改变,也许自己会在想念当中终此一生,直到闭上眼那一刻才能真正放下几十年的执念。
“……随便你吧。”凌思凡说。
……
正式检查时有局部麻醉,凌思凡并没有觉得非常难受,只有种酸酸涨涨的感觉,不过等到晚上麻药劲儿过了,他就感到有些疼了。这种检查,虽说一般不会对身体有害处,可是毕竟也是碰到了脊髓液,不可能像皮下静脉抽血一样简单。
更加郁闷的是,他对麻药还有一点过敏,一直吐个不停,吐到最后嘴里全是苦的味道,他很讨厌狼狈不堪的自己。
庄子非一直都在他身边,拍他的背,帮他刷盆,还有端着杯水给他漱口。
凌思凡心里有一些很异样的感觉。已经很多年了,他没有这种被另一人细心地照料。他从小便勤做家务帮着妈妈维持家庭,后来更是一边上学一边照顾他的母亲。那时真的太累,有时母亲怕他太过辛苦影响学习,即使痛得整夜失眠也忍着不发出半句呻-吟,可凌思凡却能听见母亲为了舒服一点一直不停变换姿势、起来又坐下,平卧又侧躺。再后来,寄人篱下之后,为了能在亲戚家里长期住下,他一有时间就帮着收拾屋子,不舒服时会自己去医院检查,从来不敢麻烦什么人。被人这样捧着,是20年前的事情了。
“好了思凡,”庄子非说,“你继续休息吧,我去洗衣服了,刚才洗到一半,我过去洗完它。”
“衣服?”凌思凡问,“什么衣服?你还带了衣服来了?你不是今天才来么?”
庄子非傻头傻脑地道:“是你的衣服呀。”
“我有什么衣服?”这间医院规定患者必须穿病号服,如果穿太脏了可以叫护士换一套,旧的直接放在洗衣间里就好,并什么时间衣服需要别人帮着洗。
然而,仅仅过了两秒,凌思凡就想起来了。他的脸色变了,心中感觉不妙地问:“不会是……”
“嗯。”庄子非倒是大大方方的,“我见有内裤被丢在洗衣盆里,所以替你洗了,医生已经说了你要多多休息。”
“我根本就没事,自己弄就行了!”即使是凌思凡,也忍不住怒了,“只是吐得厉害,所以才放一下……!”庄子非给他洗内裤……想想就觉得要爆炸。
没错,检查结果已经出来,结果显示基因正常,粒细胞、红细胞、巨核细胞、造血面积、免疫分型、染色体、基因突变筛查等等数据都没问题。
凌思凡后来和医生说起他有些浅表性胃炎。医生觉得,凌思凡的浅表性胃炎应该和贫血有些关系,是胃炎导致了他对营养以及药物的吸收不好,并且给凌思凡开了一些针剂。凌思凡是感觉,似乎……对于贫血来说,可以口服的话,就不提倡肌肉注射。医生让他多多休息,暂时不要拼命工作,还对他很认真地说:“你的贫血太严重了。营养不良,加上胃炎,再加休息不好压力过大免疫系统紊乱,就这样了,一定要改,必须好好歇上一歇。”医生叫他在医院住上几天,观察一下治疗效果,看需不需要进一步检查,不过也答应了只要好转便可出院。
“我……”被凌思凡凶了,庄子非很委屈。
“以后别做这种事情,”凌思凡说,“你不知道干净或脏?”感谢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庄子非垂着头,因为被骂而不开心:“我不觉得你屁-股脏……”
“……”凌思凡叹了一口气,翻身从床上爬起来,“你放那吧,我自己来。”
“……哦。”庄子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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