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乾咳了一声:“自然是好!那个薄言……”
“那是流景故人,此次也对我们多有助益,不如持礼以待。”
“既是如此,当早寻良医,他自绝未成,伤势颇重。”雷乾虽承认她算计有道,竟然赢了一招,但也顶烦她这等故作的正派,什么薄言对此多有助益,薄言身陷囹圄还被她利用,自认有愧朝廷,若非流景赶去及时,早就自毙与狱中了!他原以为薄言不过是个迂腐的读书人,竟不知他还是个江湖侠士,如此铮铮铁骨,浩然正气,再与流景甘于拘于女子闺中以小巧博人一笑相比,他倒很是欣赏薄言了。
宁慧脸上微微一红:“此事有劳将军。”
☆、玩弄民心
从半夜时分开始,忙到次日黄昏,雷乾搁下笔,揉一揉酸胀的眉心,长长舒出一口气来。西北之地,昼暖夜凉,此时暑意退出,尚有几分凉爽,他披衣而出,往外走去。
薄言门外只有几个他派去的人守着,见他来了,恭敬行礼:“大将军。”他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怎么样?”
“大夫说伤及内腑,怕是需要静养数日。前不久才醒,听说秦州府已失了大半,一时激怒,又晕过去了……”
雷乾眉头紧蹙:“告诉他这些作甚?”
看门的士卒被雷将军瞪得直缩脖子,“没人告诉,是他的那些朋友不知他醒了,在外间议论,无意叫他听了去的……”
“哼!江湖莽寇!”雷乾吹胡子瞪眼睛:“还有谁来过?”
“这……没,没人!”回话的人不自然地将目光望向别处。雷乾一脚就要踹出去,不防门却开了,一位曼妙女子盈盈站着,娇媚的脸上挂着惑人的笑容,一枝蔓延盛开的野花印在她娇嫩白皙的脸上,自眉角至脸颊横斜而过,更增几分妍态。那看门的人说谎当场被戳穿,吓得一膝盖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大将军饶命,她给小的喂了毒药,敢说真话就叫小的中毒身亡……”
“你……”雷乾霎时便想起了这个明艳的女子是为何人,他竟一时语塞,骂不动了!
只见那女子竖起纤纤手指凑近红唇,嘘了一声,笑意盈然道:“病人需要静养,千万不能喧哗。”她摆着柔若细柳的腰肢走了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你在这里干什么?”雷乾虽是怒问,声音却也低了几分。
“哟,大将军生的哪门子的气哟,奴家可是大将军帐前的流景请来给屋里那位看病的呢!”
雷乾早先见过葛素,虽记得她生的明艳,却不曾想她竟还这等烟视媚行,撒娇弄痴起来,一身鸡皮疙瘩嗖的冒了出来,不由嫌恶地瞪她。
葛素不以为意,红袖遮面,嗔道:“大将军信不过奴家的手艺?”她眼波流转,望到远处时稍稍一顿,深深笑道:“大将军不妨问问令公子,他身上杖伤可有一半是抹了奴家的药才好的呢!哎哟,大将军打得,那叫一个狠哟!”
“你!”雷乾不想雷越竟跟这等不三不四阴阳怪气一看就知道不正经的女子还有牵扯,气得脸都红了。
葛素才不和他理论,只是一瞬,已是神色冷淡:“屋里那位受了些内伤,江湖人的伤还得江湖人来治!”她摸出一支小瓷瓶来,抛向雷乾:“这药极珍贵,统共三粒,三日一粒,将军可收好了!”雷乾堪堪接住瓶子,便见那抹身影已跃上屋顶,转瞬便远去了。他心里不爽归不爽,却也不得不承认葛素的身手。
“父亲,父亲!”雷乾闻声才晃过神来,转眼看是雷越站在眼前,登时想起葛素的话,气得扬手要砸,临了才想起手里这个小瓶子关乎薄言伤势,不可轻易损伤,又不得不恨恨地收回手来:“混账东西,你给我到我帐里等着!”
“父亲……”雷越也觉莫名其妙,他是远远看见葛素,还未走近,葛素便先走了,这也罢了,父亲这雷霆之怒又是为何。
“怎么,冤枉你了!年纪轻轻不学好,竟搅合些混账事情!”
“父亲?”
“冤枉你了!前几日我还听说公主那个小丫头半夜往你的帐子里溜,我还未找你算账呢!你倒好,你……”他实在连儿子和葛素这种女人搅合在一起这等话也说不口,只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去我帐里跪着去!”
“是……”
雷乾看儿子不情不愿走了,又喝问:“站住!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流……公主叫我先来看看薄言先生。”虽然是流景央他来的,但这当口上,还是说公主保险些,不然连流景都得遭殃!虽是挨打,自己到底是男儿身骨强硬,流景可是个瘦瘦长长的女子!
“哼!告诉她,还活着,没被气死!滚吧!”看着雷越匆匆走了,他才步上门廊,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看不清里间情形,只隐约一抹隆起的被子,静悄悄的。他还有大把事情要做,没工夫在这里等人醒来,转眼见方才那说谎的小兵还在地上跪着,他看一眼,那人就瑟缩几分,不由哼了一声:“万事莫抱侥幸之心,不然上了战场,死的第一个就是你!你去找秦副将,看他是罚是赦!”打发了那人,再重新安排得力之人看护薄言,他才回帐。
流景正等在帐外。他想起帐内还跪着雷越这个逆子,也因为葛素和流景颇有交情,便不进帐,索性带着流景巡城,一边听他汇报。
皎月渐升,街市上宁静一片,只余零星几点烛火,从临街的屋子里透出来。身后是巡街士卒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雷乾不禁有些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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