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女子的凶悍并未让孙昊阳失色,他的笑停在嘴边,竟是俊朗地让人心驰。宫外闻声闯进的侍卫刚要动手,可一看,这不是大鹓的状元爷么?听说在皇上面前隆恩正盛,谁还敢去动他?
“你们都聋了么?本宫要你们……”
“娘娘,”
孙昊阳朝着侍卫轻轻一挥手,未等兰妃开口,人就逃似的退了回去。兰妃见状一咬牙就要挥袖朝孙昊阳面上打去,孙昊阳轻身一晃,那女子脚步不稳,险些落入孙昊阳的怀中,羞得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孙昊阳挽住她的手臂,俯下身来,就着扶住她的姿势,悄声道,“臣有法子令陛下长留娘娘身边,再不去见那小楼中人,娘娘以为如何?”
☆、锁魂
这些日子下来云日慕虽然还是常常偷来小楼,夕景华面上待他一如从前,但云日慕并非木讷之人,他自然感觉得到自己与夕景华之间微妙的变化。
宫里的谣言不值得一信,但兰妃的话呢?
兰妃不是不知分寸之人,无中生有的话她不会在自己耳边一再提起。只是云日慕始终不肯承认夕景华才是那个逾矩之人。
不过他心里虽然怀疑,但还不至于真的跑去盘问夕景华。更何况,最近兰妃在宫里出了大事,让云家人应接不暇,他更没空去追问夕景华。
反而是这几日的凤玉吟让夕景华甚是不安。
自从宫外风怀璧开始着手鬼门一事,风月轩就再也没有入宫给夕景华传达消息。这样的情况之前从未出现过,夕景华也料想到风怀璧不易对付,只怕鬼门此行须步步为营才是。
只是,眼下夕景华最关心的,还是凤玉吟……
“陛下最近不常来小楼,可是国事烦忙?”
夕景华看着眼前这因为头疼而蹙紧了双眉的人,只是几日未见,怎么就憔悴成这样……
“无妨,只是有些累了,”
凤玉吟摆着手示意不必担心,但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已经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怎能让夕景华放下心来。这几日他在小楼里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兰妃有了身孕,只是那腹中的孩子脉象十分不稳,时有时无,甚至先前为她诊治的太医都没有探出喜脉,这怕是跟兰妃天生体弱有关。
凤玉吟半年前就亲自领兵攻打西梁边地的重镇,这半年中凤玉吟都住在军营里,怎可能令兰妃受孕?而他回宫后也几乎没有怎么碰过兰妃,就是最近一次也不过是数日之前的事。这样看来,这骨肉绝非凤玉吟所有。
宫中传出这样的丑事,不仅让凤玉吟大为光火,更令云家人惶恐不已。凤玉吟虽然对兰妃感情不深,但宫闱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后妃失德,按大鹓的律例,兰妃是必死无疑,可是兰妃出身云家,如何能简简单单地赐她一死?
凤玉吟自小以来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一听到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他只恨不能亲手杀了这对在自己眼皮底下秽乱后宫的男女。可是那兰妃直到关入天牢还一直为自己喊冤。这孽种就在她腹中还会有假不成?
一想到几日前自己还抱过这□□的女人,凤玉吟就觉得恶心。
夕景华自知道此事之后,一直担心凤玉吟,今日见到他,只觉得心疼不已。他走到凤玉吟身后,用两根手指轻轻按住凤玉吟两边的穴位,他的指法里加入了一些内力催动的指劲,内力源源不断地自穴位送入凤玉吟的体内。原本头痛得心烦意乱的凤玉吟这才慢慢展开了眉,他合着眼睛安然道,“你倒真是个全才,连这也会。”
夕景华的身体贴在凤玉吟的后背上,从俯视的角度他能看见凤玉吟长长的眼睫在微微颤动。
“这有何难,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
他在凤玉吟面前第一次用了‘你’这个称呼,凤玉吟似乎并未察觉他口气里的宠溺和疼惜,只是觉得这样的口吻似曾相识。可仔细想想又发现无迹可寻,
夕景华深深吸了口气,按住穴位的指端有些发热,这点热度似乎蔓延到了全身,
只差一点,他就要难以把持地拥住眼前这人。
要是能毫无顾忌的将他带走,就好了……
想到这里,夕景华感觉到怀里一沉,凤玉吟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兴许是真的累坏了。夕景华轻声一叹,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住。他虽然长得瘦弱,可毕竟是练武之人,手臂上的力道丝毫也不输给凤玉吟。
倒是此时软倒在夕景华怀里的凤玉吟看上去一脸的病色,全然没有从前的霸气,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就像他们从前那样,
夕景华的手顺着凤玉吟的眼眉划过,他之前一直想着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两人和小时候一样,凤玉吟牵着自己的手,心无芥蒂地叫自己一声“哥……”
他这样想着,便握住凤玉吟的手在床边坐下。忽然间,窗外的人影一掠而过,夕景华瞬时从袖中拔出两枚暗器直射出去,那人影一晃过去,两枚暗器深深地嵌入窗外的树干上,那道人影突然从窗外一跃而进,夕景华松开凤玉吟的手,白色的长袖如剑一般自他手中刺出,那人影却直直站住,不躲不闪。夕景华不欲伤他性命,立时将寒光半露的短剑收入袖中,立身站定,
那人以为必受这一击,没想到夕景华中途收手。
“你是……”
夕景华的话还未说完,那人已朝他跪了下来,“臣见过大殿下。”
他禁不住打量了眼前这人一番,然后莞尔道:“你是白氏后人?你叫什么”
“臣下白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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