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学平闷声笑了,“你倒有趣。”他伸手接过席灯的钱,像是随意道,“他们都去发泄了,你要一起吗?”
席灯自然回绝了,铁学平也不多说,挥了个手让席灯去找客栈小二。
席灯找了客栈小二新开一间房,又给了点钱让对方烧几桶热水送上来。接了钱的小二应允地很快,麻利地去了。
席灯回了房,看到孔雀就坐在桌子旁,他盯着桌上那缺了一个口子的茶杯看。席灯进来,他还目光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席灯走近,取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孔雀这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突然抬头看着席灯。
席灯看他一眼,一口饮下水。比起平日打的湖水,这的水要苦一点。
“待会你就可以沐浴了,会有人送水上来。”席灯看了下孔雀身上的衣服。孔雀衣服名贵,甚至袖口都绣有金丝,往日因为脏,便倒隐藏了几分,但还是怕有心人发现。毕竟幺羽城城主的天生异瞳并不是一个秘密。
席灯决定下午出门一趟,为孔雀买两套衣服。
他出门前去找了珀月,让她乖乖呆在房中,若不是店家来敲门都不要开。
这城镇虽小,但居住的客栈离成衣店却极远,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席灯出店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待他回到客栈,天就彻底黑了。
席灯往楼上走,他们三个人的房间是走廊尽头的两间。他刚踏上走廊,便从空气中嗅出不寻常的气息。
心神一凛,席灯立刻快步走了过去,先就站在珀月的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模模糊糊的嘻笑声,他不假思索就踹开了门。
里面的景象让席灯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几个男人围在床边,听见动静转过身,看清是席灯后,纷纷笑了,“哟,来了。”
床上有两个人,席灯看到上面那个人是孔雀,而孔雀身下的人则是珀月。孔雀听到动静转过头,他光洁的额头上正在渗血,看到席灯时,眼睛就是一亮,他喉咙里发出不明的吼叫声,但依旧死死地护着身下的人。珀月半边袖子被扯烂,露出一条白嫩的胳膊,那胳膊在灯火下简直能晃闪人眼。
这几个男人是去了妓院后,看着那些皮肤黝黑的女人顿时没了味口,回来时正好看见客栈小二站在珀月房门口同珀月说话。珀月虽然没露脸,但声音甜美,一下子让几个男人起了邪念。他们装店家,诱骗珀月开了门,因为珀月挣扎的动作过大,倒是把隔壁房的孔雀给吸引过来。
孔雀虽傻但也知道珀月被欺负,便直接冲了上去,生病的他推不开那些人,便干脆抱着珀月,用自己挡着。在挣扎间,孔雀脸上的布也被扯了下来。
几个男人一看一下子碰见两个美人,纵使对男人没兴趣的人看见孔雀的脸也心生邪念了。
“一个小美人,一个大美人,接下的这个是什么呢?”其中一个男人嘻笑出声,“兄弟几个本来还怕不够分,现在应该是够了的。”
“我还是不习惯走后门,那个女人就先归我了。嘿,要不要把元英喊过来,他不最喜欢了吗?”
那个男人说着就转身去扯珀月的手,珀月一直缩在孔雀身下,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哭声。孔雀见那男人去碰珀月,立刻把头凑过去,狠狠地咬了那人。那人手臂一下子被咬,疼痛让他火顿时就上来了,另外一只手直接对着孔雀的脸就打了过去。
孔雀一下子被打开了,他白皙的脸颊迅速红了一大块。
“哎,打脸干什么,刚刚没看清脸打破他额头都算了,你打哪不好?”有人说道。
被咬的那人则是恨恨瞪了孔雀一眼,他手臂都被咬出血了。
席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无论是被打的孔雀,还是被欺负了的珀月,他看见了,都想杀光面前的这群人。
“住手。”
席灯那句话很轻,仿佛不注意听就会漏掉。
珀月哭声停了下,她从孔雀身下探出头,对席灯大喊:“席灯,你跑啊,你不要管我,你带他跑吧。”
这么多人席灯怎么打得过?
滚烫的眼泪从珀月眼眶中滚落,古往今来,女人向来是牺牲品。连克黎族也是,打了败战,就将女人和牛羊等物品献上。她们的母亲曾就是献上的女人,但她逃跑了。可逃跑也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居无定所,跟着演出团流浪,后来又因为生计做了皮肉生意。
母亲曾对她说:“珀月,争取做个干干净净的人,这样,灵魂才能回到故土。”
席灯保护了她好几年,可是她不想拖着他一起死。
“弟弟,带母亲回故土,你不要冲动。”
有男人冷笑:“说什么呢,一个都跑不了,若听话还能留你们一口气,不听话,那就埋沙子里,这年死几个人不是寻常事吗?”
席灯赞同地点点头,他甚至笑了下,“嗯,确实死几个人是很寻常的事情。”
***
逃跑是什么滋味呢?
珀月压下被风吹起的头纱,不安地想回头看席灯。席灯一手摁住珀月的头,语气冷淡,“逃跑也不专心?”
他们几人杀了商队的几个人,不逃跑也要逃跑了。
珀月回想到方才的血腥场面,就一阵反胃。她从来没有看过席灯那个样子,他像一匹狼,咬碎那些想要捕猎的肮脏人类。
他们三人带着骆驼小布匆匆逃跑,孔雀倒在席灯身上,血液把他睫毛都糊住了。席灯用布将孔雀的腰和自己的绑在一起,免得对方摔下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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