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徐岚听着,心里拧巴得厉害,就算内心再怎么不舒坦,脸上也依旧扬着与世无争的笑容,说了一句,“大哥没说错,荣婶的确有一双巧手。”
荣婶笑得更欢,“二少爷是我见过的最乖巧的孩子了。”
徐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徐非则端着茶杯,偏过头去看他,浅灰色的瞳里洒满了璀璨的星火,稍不小心便有燎原之势。
这时候徐显成将手里的晨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清咳一声,道,“徐郁今天下午的飞机,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接他。”
听说小儿子要回来了,傅兰心难掩激动,“我去接他!”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只相处了短短的十年便被送去了国外,一年只见一次面,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太过苛刻。
闻言,徐显成轻皱起眉,“你昨晚不是觉得头重脚轻吗?感冒了就别出去了,我会让人好好的把徐郁接回来。”
傅兰心还想说话,徐非已先一步开口,“妈,下午我去接他就行了。”
听徐非这么说,傅兰心才放下心来。
徐岚在一旁开口,“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许久没见过小郁了。”声音温温柔柔的,说话时舒展着的漂亮的眉宇,真正一个豪门贵公子。
“不用了,他不过一个孩子,哪里受得起这么多人去接。”说话的是徐显成,他对徐郁一直存在着一种偏见,虽然这种态度并不明显,但从他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将徐郁送去英国这件事就能窥得一二。
徐非多少猜到了一些徐显成的心思,但徐郁是他的亲弟弟这件事不会改变。
由徐非下午去接机,这事儿到这里就敲定了。
徐岚即使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父亲开了口,便不再多言,他永远不会违逆徐显成的意思。不敢,也没资格。
同样是徐家的少爷,但他与徐非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他的母亲出身卑贱,死了也入不了徐家的祠堂。
所以他的出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错误。
他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做事小心翼翼,学会察颜观色,逢人都是笑脸相迎,时间久了,大家都道徐家的二少爷真是个温顺亲和的人,没有少爷架子,不发脾气,嘴边永远带着温和的笑。
这就是徐岚。
一个近乎没有缺点的徐家二少爷。
徐显成并未宣布即将资助一个叫叶梓的人。
在他看来,这个计划只是徐非一时兴起,说不定过几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早餐后,徐显成出了门。
傅兰心送他到门口,徐显成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傅兰心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徐显成的面容无疑是英俊的,所以这样的人在哄女人这方面更有优势。
饶是傅兰心早已对这个丈夫失望透顶,也禁不住他一再的温柔相待。
目送着丈夫的车子走远,傅兰心回过头来,看见徐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脸上无悲无喜,浅灰色的眸子却微微沉了沉。
傅兰心伸手挽了他的手臂,轻声道,“别怪他。”
徐非不置可否,傅兰心又说,“我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候到底年轻,以为自己终究是能改变他的,几十年就这样过来了,到头来才发现,要改变一个人何其困难。”
半晌,徐非徐徐地说道,“妈,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你为他蹉跎岁月。”
傅兰心很轻很轻的摇了一下头,声音里满是看遍世事后的从容淡然,“我老了,心也累了,能在这里看着你和徐郁就是最大的幸事。”
徐非抿紧了唇,反握住了母亲的手。
徐郁的飞机是下午四点到达。
机场在安宁的市郊,开车过去大概需要两个小时。
徐非吃过午饭后,便出了门。
今天是周末,安宁的交通让人忧虑,徐非怕路上塞车,特意提前出了门。
车子刚下了半山,徐非的手机便响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然后才接了电话。
那边立刻传来一个大嗓门儿,“阿非,今晚兰桂坊,来不?”
徐非一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停靠在路边,眼睛望着前方,淡淡的笑,“叶东,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叶东不满地欸了一声,“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啊兄弟,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对男人没兴趣啊?听我的,来看看,这里的少爷都像新鲜可口的草莓,光看着就甜得腻人了!”
徐非差点被他的话逗笑了,“我最近吃素。”
“叉!”叶东终于忍无可忍,“今天就吃荤!你敢不来试试!”
徐非笑起来,伸手抚了抚额,终于答应了,叶东在那边得意的哈哈大笑,然后又罗嗦了两句才收线。
渐渐黑掉的手机屏幕上映出徐非渐渐沉静的脸。
那年听闻父母车祸,他从美国匆匆赶回来,上机前接到了几个朋友的电话,他们从小一起长在,感情之好自然不在话下,成年后却各自为了前程东西奔走,几年下来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尽管如此,这些人听到父母的消息后,全都丢下了工作赶回国内,只为看看他,他们知道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这种深厚且细水长流的默契和情感是徐非最珍贵的东西。
即使最后他没来得及见他们最后一面,不过重来一回,总有许多机会再续。
去机场的路上果然塞了车。
好在赶到机场时时间刚好,徐非没等多久,大屏幕上便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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