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珺瑶虚弱地睁开眼睛,此时的她已到了弥留之际,不用医生宣判她也知道自己不行了。所以躺在曼哈顿的豪宅,自己的房间里。
自己收养的四个孩子都守在她的身边,满脸的担心,一个个的眼眶里泛着泪花。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哭什么哭?”华珺瑶沙哑着声音困难地说道,“我还等着你们结婚,给我抱孙子呢?”
“妈!”四个大男人闻言顿时更加的悲伤,想起与老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严厉却不失温馨。如果不是她救他们与苦难水火之中,让他们享受到了家的温暖,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也许是街上的小混混、瘾君子、城市里的无业游民,进了号子的犯人……想起这些就更是觉得难过,泪如雨下。
华珺瑶想跟他们说,不用伤心难过,人终有一死,活了六十多了,这辈子跌宕起伏也值了,被伤病折磨了这么久,死了好,死了就解脱了。
可是脑中明明很清醒,可就想说就是说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有精神多了,想来这应该就是回光返照吧!
仿佛看到了,爹、娘,来接她了,来接她这个不孝女了吗?
仿佛看到了大哥、二哥来看她了。
华珺瑶眼睛模糊了,有些久远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仿佛看到了梨树沟那潺潺流水,村口的石桥和过街楼,村后那连绵的青山。
还有那梦中都不曾忘记的如白雪一般的梨花,雪一样浮着,扑面而来,弥漫四野……
接着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
早春三月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季节,天阴沉沉的,风呼啸的吹过,像是九幽深处的怒吼。这年立春后却依然特别的冷,冷得让人战栗。
一颗颗雪粒子说下就下,扑簌扑簌地敲打着地面和树枝上,一落地,马上融化了。
如此天气,梨树沟的人们都猫在家里,男人们则围在大队的祠堂里唠嗑、修理手上的农具,有道是:一年之计在于春,早春赶农时,得有趁手的农具不是吗?
女人们拿了针线箩,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家的炕上起闲话做针线。
这样既能唠嗑,轮着来,还省了柴火。
整个村子宁静,安详,等待着这场雪过去,正式开始春耕、春种!
村口的过街楼下,此时却吵吵嚷嚷的,打破了村子的静谧。
青石路面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唇色惨白,静静躺在那里,脖子上清晰的显着一道红色的很深的勒痕,过道上面飘着麻绳,阴森森的,胸口感觉不到一丝起伏,完全是一具尸体的模样了。
围观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脸色都发青了,看样子救不活了。”
“真是造孽哟!”
“这是华老实家的瑶瑶吧!这订婚喜酒都喝了,日子都订好了,听说年前这女婿放寒假回来结婚的,这年都过了,没有一丁点儿消息,看样子不回来了。”
“肯定回不来了,不然怎么想不开啊!”
“真不知道华老实怎么想的,多难得的工农兵大学指标不给自己的女儿,居然给知青女婿,这下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呀?你们不知道,这指标是瑶瑶的,那丫头私下给了他对象也就是那个知青填上去的。等老实知道了,脸都气绿了。”
“脑袋被驴给踢了吧!这知青牺牲这么大回城了还能回来娶她这个柴火妞。”
“过河拆桥,男人真不是东西。”
“真是不听人劝,吃亏在眼前啊!”
“好好的上大学指标给人家,真是谁让人家的长的俊呢?老话怎么说的:姐爱俏!”
“这要是老实和老实家的看见可怎么活哟!手心儿里捧着养了这么大的姑娘,说没就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
围在旁边的三五人中有摇头,惋惜,怒其不争,即便幸灾乐祸的,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唉……
“这解放军同志一直按压她的胸部,什么个意思?”
“不知道男女要避嫌的吗?”
“人家是救人,没看见隔着厚厚的棉袄呢?人家的思想才没有你们那么龌龊呢!”
“这样就能救人?”
“当年瑶瑶的哥哥,松年不就是这样把溺水的孩子给救活的。”
朴实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啊!有人这么一说还真想起来了。
*
看着战友额头上薄薄的起了一层汗,另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说道,“成刚你歇一下,换我来!这样子不行。”
“楚北,你来吧!快累死我了。”庄成刚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背粗鲁的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
两人交替胸外按压急救有一会儿了,却依然没见人醒过来,看样子人不行了。
庄成刚擦完汗,放下手却看见战友,捏着她的鼻子,掰开了她的嘴,深吸一口气,刚要俯身,他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拦着他。
“萧楚北你要干什么?”庄成刚狭长的双眸此时瞪的溜圆看着萧楚北道。
“这还用说吗?”萧楚北抬眼看着同伴道,“胸压急救不管用,只能这么做了?”
精明的庄成刚朝萧楚北使使眼色,‘这女的啥来路,老乡们,七嘴八舌的,你可听的一清二楚,这要是人工呼吸……别到时候被讹上了。’虽然这个女的很漂亮,巴掌大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像两扇蝴蝶的翅膀,在眼睑处留下两条可爱的阴影,肌肤雪白,一点儿不像村里的丫头,皮糙肉厚的。可也不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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