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拿了瓶祛瘀膏蘸在手指上,俯身抱过温彦之枕在自己膝盖上,下手轻轻为他揉起来:“金疮药,祛瘀膏——”
“李侍卫知道了?!”温彦之猛地坐起来。
齐昱忍着笑:“嗯,叫热水去了。”
温彦之一脸绝望地又倒回齐昱膝上,乌黑发丝披散开去,煞是好看。
齐昱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疼么?”
温彦之倦倦地动了动身子,红着脸“嗯”了一声。
——像昨夜那么弄,换了谁能不疼?
齐昱笑着低头亲了亲他额角,“谁叫你还想同朕争上下,原本朕还想轻些的。”都那样了,还能轻么?
温彦之经他一言想起昨夜,又是羞得没头没脸,干脆扬起被衾将自己罩了进去:“皇上别说了……”
“好,不说了。”齐昱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把药涂好,宠溺道:“你再睡一会儿,起来收拾了,朕带你去报仇。”
温彦之趴在他膝上,愣道:“寻谁报仇?”
齐昱抬指刮了刮他鼻头,笑道:“张公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整车还在谨慎驾驶,晚会儿见群,群号见文案。
如是所见,我儿破瓜,嘤嘤嘤。身为亲妈给你掬把蜡烛,以后黄桑会好好对你哒。
黄桑:你这样还亲妈?你有病是不是?
归:你信不信下一章再让你漏听一句话?
黄桑:……?我要放狗咬你了!
李庚年:咬谁?咬谁?
归:……
……你放狗咬我,我还要吃了饭给你开车?
……我……?
……我开车送你去月球算了。
第四十六章 【孽子无德】
在胥州城内手眼通天的人,还真不止沈游方。单说张林芳家里,算是已被人寻仇寻成了习惯,早就安布各方,一旦碰上张公子与人泼皮之事,立即就要报到老爷跟前。
可今日,事情却颇为棘手。
昨夜里,报到张林芳跟前的小厮说,张公子推搡了一个模样极为俊秀的公子,要人家跪下,人家不肯,公子就要砸人家,巧遇沈游方给止了。沈游方虽是个商贾,但依凭身家与各方关系,等闲的芝麻官吏尚不放在眼里,张林芳听罢此报,拈着胡子作想,若是惹到了沈游方的友人,许要天亮后登门给沈游方道个歉,不要招了什么麻烦才好。
又想到自己的儿子,直叹孽子无德,伤透脑筋。他好生摇了摇头,便去安歇了。
可人睡到半夜里,知州府上忽来了个主簿,悄悄告知他,他治下官道的账册和九府文书,忽然被提走了两本。
虽说事有无巧不成书,可何得如此赶趟似的?
张林芳真乃寒夜梦中惊坐起,才知祸从天上来:京中林家落马不出一月,各方打点花了何止万儿八千两银子,到如今竟还是被人盯上了!可瞧他手上多的金银也不出一二万,此事过于突然,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又待如何安置?
他急急问那主簿:“是何人提走了账册?”
主簿答说:“提册的印信上,就瞧见‘钦差’二字。”
——钦差!竟然在胥州!
此言犹如一盆凉水,打张林芳脑门兜头浇下,这光景还睡什么觉?他赶紧穿上衣服起了身,送走了主簿,当即随手抓起门边挑灯笼的杖杆就冲去了跨院:“孽子!给老子滚出来!”
张公子同一干纨绔喝了花酒,唱着艳曲漏夜才归,此时脸尚洗了一半,还未困觉,忽而醒醒乎乎间,看见三个老爹摇摇晃晃,抓着三条长杆要奔来打他,吓得腿都软了,酒立时醒了一半:“爹爹们!有话好好讲!”
“孽子!孽子!”张林芳不由分说,十多杆子打下去,气得肺都疼:“说!你今日在戏楼里究竟砸了谁!”
张公子被打得满屋子嚎啕,捂着背大叫:“不就是个小白脸吗!碰巧认识沈游方罢了!”
“能叫沈游方亲自解围的人能是普通人?你还叫人小白脸!”张林芳抖着胡子指着他脸骂道,“你这猪脑子,老子跟你讲了多少次!林家落马,周家轰塌,近年行事需低头!你是不是脖子大了学不会弯,非要遭人砍一刀才记事?!现下有人去知州府提老子的官道账册了!你这是要叫老子大祸临头!”
“爹爹爹息怒!”张公子扑通跪在地上哭道:“那那那人确然就是个小白脸啊,他身边跟着的,也是个小白脸啊,两个文文弱弱的,推儿子都推不动,不过是说话硬气些,瞧着不像大官爷!许是巧合罢了,巧合罢了……”
倒但愿是巧合。张林芳忍了口气问:“那人叫什么?”
张公子糊里糊涂地回想,支吾道:“仿佛姓文,还是姓温?”
“温?!”张林芳才吐出的一口气又提起来,“到底姓什么?!”
张公子定了定神:“温!沈游方叫他温公子。”
——我的老天爷啊,这就对上号了。
张林芳手里的杖杆哐啷一声落在地上,扶着后脑差点晕过去,亏得小厮在后头扶了一把。张公子虽则混账,却最依赖他爹,此时也是惊得眼泪都没了,当即迎上去扶住老爹后仰的身子:“爹你没事罢!”
“……没事你个娘西皮!”张林芳胡须颤巍巍,嘴唇都有些青紫了:“钦差刘炳荣南巡治水,身边跟着的工部员外郎,就姓温!他是鸿胪寺卿、太常寺少卿温久龄的幺儿子!兼领起居舍人之职御前录史!才华横溢!官跳sān_jí!御笔钦点!你居然要人家给你跪!人家连他老爹都不见得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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