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长长吐出口气,才发现自己方才竟是屏住了呼吸。
思及一会儿出现在眼前将是衣衫整齐的少年,九公子不免觉得可惜,但出乎意料的是,从屏风后转出的少年依然是几乎赤-果的。
粉色长裙的面料是极柔软的,斜斜地裹住少年半边胸膛,另一边在空气中招摇着的细小红果微微立起,内力充足眼力也充足的九公子还能瞧
见其上微小的褶皱。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
白弦皱着眉赤着脚走到宫九面前,上下打量他几眼,怀疑道:“你其实也不会穿这种衣服吧?”
宫九干咳一声,接过那件粉色长裙熟练地摆弄,一边伺候白弦穿衣服一边道:“不知阿弦平日是如何穿衣的?”
白弦配合地伸手抬脚,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十一帮我穿的。”
宫九脸色变了,默默在心里咬牙切齿半晌,却是笑了起来,笑着道:“阿弦既然并非女子之身,这个烂摊子又要如何收场?”
“少女”旋身回转,粉色长裙层层叠叠铺展宛若桃花绽放,话语间柔情款款教人断肠:“你不是也想到了吗?夫君。”
精致的花厅里,一身白衣的叶孤城正坐在主位上,冰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听着各位武林成名人士或委婉或直接的提亲辞令。
即便做出“让叶孤弦自己来选择情投意合之人”这样的暗示,不死心地想要攻陷叶孤城这一关的人也有很多,毕竟长兄如父,更何况叶孤弦天天和唐天纵待在一处,眼见按照“她”的心意来自家子侄是没希望了,因此各位长辈们又把重心放在了白云城主身上。
突听一个惊惶失措的声音道:“城、城主,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和人……跑了!”
淡蓝色的纸上带着种素雅的熏香味道,其上的字迹娟秀典雅,但花厅里的众人已注意不到这一点了,不知是谁喊了句:“墨迹未干!”就像是施了种神奇的魔法,提亲的人一下子散了个干干净净。
叶孤城走出房门,仰面遥望天际,心中一时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最终还是惆怅地叹了口气。
年迈的管家手上拿着件外衣跟出来,道:“大少爷放心,二少爷不会亏待了自己的。”
叶孤城轻轻道:“嗯。”
海上正展开着一场追逐战。
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分布在这一片海域,最前方的正是其中最大最豪华的一艘船,宫九的船。
“登徒子快把叶姑娘放下!”
“哎呀你就不能划得再快点儿!”
“少年,小的已经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
“让开,本少爷亲自来!”
“少爷船不是这么划的,哎呀!”
“……qaq”
宫九搂着美人,心情愉悦地远眺着缀在后面的翻倒的船只,笑着道:“这是不是就叫……红颜祸水?”
白弦眉目弯弯,单手托着一杯酒举在宫九唇边,曼声吟道:“温柔乡,英雄冢,
红尘就识美人香,万里江山……一杯酒。”
他的声音愈发低不可闻,盈盈带笑:“你敢不敢喝这杯酒呢,表哥?”
☆、第二卷·完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这两大绝世剑客决战紫禁之巅的那一夜发生了许多事,白弦相信在京城手眼通天的宫九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那一夜南书房中,随着陆小凤进来的还有一批大内侍卫,他们进来之时虽然没有听到自己的身世,但却见到了自己将先帝信物交托给皇帝以换取对叶孤城的既往不咎。拥有先帝信物,且被当今天子封为“昭云郡主”,那么他的另一重身份,岂非也好猜得很?
宫九自然能想到白弦正是昔年最受先帝宠爱的小公主香山公主之子,而白弦既然是叶孤城的兄弟,他的父亲就是白云城老城主了,如此一来,身兼两朝血脉便是如履薄冰——有些你以为是秘密的东西,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如同宫九能够隐隐约约猜到白弦是为何而男扮女装。
也如同白弦已经知晓了宫九太平王世子的身份。
太平王世子不在其领地,而是在江湖上四处游荡,甚至未奉诏而入京,细细追究起来,这已是死罪。
所以太平王府当然有另一个“太平王世子”。
也因此,这一层身份,纵然是宫九的底牌之一,但这底牌在不到最后一刻时非但没有丝毫作用,反而是不得不隐藏起来的。
被旁的人叫破了身份,若是常人只怕就要惊惶失措进而或委曲求全或杀人灭口了,但宫九却没有什么思量,他只觉得很愉快。
身份、血脉、能力、性情……白弦是有资格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人物,甚至旗鼓相当。与如此人物,无论为敌为友,都是平生一大快事。
九公子面上依然笑得很是fēng_liú倜傥,他喝下那杯送到唇边的酒,甚至刻意微微亲吻少年圆润的指腹,满意地瞧着那根手指敏感地缩了缩,才悠然道:“表弟是如何知道阿九的身份的?”他的手更紧地箍住“少女”的腰,技巧性地磨蹭起来。
白弦低垂了眼帘,掩住眼底的神色,柔顺地倚在身边人怀里,轻轻道:“表哥可知道蛊?”
宫九心念电转,若有所思:“蛊术向来神秘,不是此中之人,难以知晓其中奥秘。是那一日……我的血?”
“少女”轻轻道:“表哥果真料事如神。”
九公子不知为何竟有些烦躁起来:“不要这样和我说话!”太过柔顺了,简直和那些臣服于他之下的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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