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姑爷,你们怎么才来啊,早知道我把蚕豆接到我那边去住就好啦,也不至于教坏了小朋友。”
“咳咳。”
陆寒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接过了蚕豆抱在怀中,一手搂住了张庶的腰,连船板也没上,垫步凌腰一纵身就跳到了小船上面。
“哇,老板好功夫!简直就是真人版基三嘛。”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郑纯一脸崇拜地说道。
“那是当然了,身为我胡瓜的老板,道行自然要比我高上那么一丢丢。”
“老大,开船吧!”
郑纯跟船老大招呼了一声,对方点了点头,喊了一句“哦嘞嘞”,两三个水手很熟练地扬帆起航,一叶小舟远渡沧海。
很快,地平线就看不见了,胡瓜兴奋地转着圈子,四下里张望着:“怎么没有鲨鱼啊?”
“少年仔,莫要乌鸦嘴哦!”
当地的船老大非常迷信,听见胡瓜嚷嚷,连忙神色不悦地警告道。
胡瓜翻了个白眼,心说有了鲨鱼老子就一口吞了它,让你们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呵呵哒,表面上要给郑纯一个面子,还是做出了很萌的姿态说道:“哦哦,不懂规矩,对不起嘛。”
“嘿嘿,跑船讨生活不容易,船老大都是很信这些的,摸摸。”
郑纯走上前去打了个圆场,伸手要摸胡瓜的头,忽然觉得腕上一紧,一回头发现自己已经被刘陵握住了手腕。
“少年仔,有主儿的干粮不能碰,对不起了您内。”
刘陵甩开了郑纯的手,一把将胡瓜搂在怀中,丝毫不在乎水手们异样的眼光。
“起开。”
可惜他帅不过三秒,就被胡瓜从身上掀了下去,扭头找郑纯侃游戏去了。
张庶抱着蚕豆站在船头,看着胡瓜他们打闹,自从昨天知道了陆寒对自己关系的定位,他心里松快了许多,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会纠结的人,原来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过什么值得自己珍视的事情罢了。
就在他放任着思绪眺望海景的时候,忽然觉得怀中蚕豆的小身子在慢悠悠地扭动着,那不是孩子不舒服的表现,反而好像每次他哼唱着摇篮曲的时候,小家伙儿的反应一样。
有什么声音,妍媚而辽远,在海平面上扩散而来,似有若无,就像很多人都曾经听到过房顶上面传来的弹珠的嘀嗒声,可是仔细一听,却又寂然无物。
“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张庶扭头问道,他一回头,就看见船老大和几个船员的脸色铁青,好像是碰上了什么硬茬子一样。
“怎么回事?”
“不会吧,常听说最近的海面上不太平,还以为只是他们吓唬人的哦。”船老大很紧张地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一个打渔船队的几艘船都传说过这样的事情,说是海里有什么很会唱歌的女人,好像还是个洋妞儿,唱的歌儿能勾人的魂魄,有好几个船员听见了就直勾勾地往水里走,好像还失踪了一两个人。
开始船老大还不信,他们跑船的很辛苦,在外面赔了命,丢下岸上的孤儿寡母,可不就要狮子大开口漫天要抚恤金。
所以有不少机灵的船老大都会编些故事哄骗渔村里还不怎么开化的村民,说是触怒了神佛死掉的,或是前世冤孽来报仇,多少丢下一笔钱,草草了事。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的船也遇到了这种事,才知道原来不是同行骗他。
“老……老大,是不是会唱歌的女人来索命了啊!”
几个年轻力壮的船员吓得浑身直打哆嗦,畏畏缩缩地躲在船老大的身后。
“没用的东西,怕个婆娘作甚?”
船老大虽然勉强保持着威严,膝盖也有点儿绷不住,微微地颤悠了起来。
“sairen。”
胡瓜的声音很轻佻地说道。
“不会吧,怎么可能跑到中国领海?”刘陵蹙着眉头问道,不过神情只是迷惑而已,看样子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
“猪头,你也不想想我们来干嘛的,既然洋人的魂儿都让小少爷吃了,她们跟着船来这里也不是没可能啊。”
“唉,不作死就不会死。”刘陵很感叹地说道。
张庶在旁边听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对于一只千年狐仙会说英语这种事,总觉得有些微妙。
“怎么回事?”
“不要紧的,这种情况胡瓜就可以搞定了。”
陆寒站在他身后,表情轻松,甚至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揶揄。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忽然之间,胡瓜开腔了,那婉转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入骨的媚意,让张庶听了,都禁不住浑身打个寒颤,这就是涂山氏的歌声吗?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胡瓜唱着,转过脸来看着刘陵,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桃花眼迷离了起来,刘陵在他的注视之下,很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好像认输似的别过脸去。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胡瓜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转过身去向着船头,声音逐渐高挑了起来,远处影影绰绰的暗影还是按捺不住,竟然纷纷向着小船的方向踊跃而来,渐渐离得近了,张庶才看得清楚,那是一群金发碧眼的女人,她们的额头上镶嵌着华贵的金玉珠贝,头发上面缀满了珠宝,眼神哀伤而痴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胡瓜的歌声一下子挑上了一个高音,在极端的凄美哀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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