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兆嗤笑着抬头,将资料往他胸口一砸,“美得你,做梦去吧。这是上面发下来的党性教育,最适合你这样做白日梦的人看。你好好看,看完之后记得写两篇心得体会。对了,阿镖,你也要看,也要写。”
常镇远道:“两篇?”
刘兆道:“你要写两篇我不反对,顺便帮小鱼儿一并写了。人一个女同志,昏天黑地地跟着我们办案,好不容易熬到谈恋爱,得为她创造两人世界的时间和机会。这才能体现组织的温暖和关怀。”
大头嚷道:“那我的另一篇给谁啊?”
“我啊。”刘兆毫不客气地叉腰道,“团结了同事,也得巴结上级啊。不然哪有升官发财的机会?”
“黑!”大头道,“我算是进了黑窝了。”
刘兆道:“嫌我黑跟庄峥混去。人开宝马,抱美女,戴名表,住豪宅,除了黑心黑肺,其他都金光闪闪的。又升官又发财。没见当初一个卖黄鱼的赵拓棠跟了他以后就成了一大公司总经理?”
“呸。我宁可穿着裤衩在寒风凛冽中冻死,也绝不穿着用无辜人民生命和财富换来的羽绒服坐在五星级大酒店里喝人头马。”
刘兆竖拇指,“行啊。有骨气!”
大头道:“没骨气能当刑警?这起早贪黑累死累活还娶不上媳妇的活儿。”
“就你嫌东嫌西话多,没见阿镖在这里站了半天一声都没吭?这才叫兢兢业业,牛的精神!”刘兆见常镇远呆在一边不吭声,故意搭茬道:“是吧?”
常镇远扯了扯嘴角。
大头憋了一早上的疑问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心情不好?”
一大早被两个人轮流骂了半天,换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最郁闷的是,他不但不能表现出不满,还得表现得很认同。常镇远摸了摸下巴,淡淡道:“大概没睡醒。”
刘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橘子丢过去,“吃个橘子醒醒神。”
大头伸手想去抢,但看着常镇远的脸色,又半路缩回来了,换话题道:“对了,帽子、竹竿和小鱼儿他们呢?萝卜头不干了,他们总不会也蠢蠢欲动了吧?”
刘兆道:“帽子和小鱼儿昨晚开夜车,我让他们下午来。竹竿的请假了,说今天他孩子学校有表演,所有家长都得去捧场。放心,听说招了两个刚毕业的新人,短不了人手的。”
“我也没不放心。”大头看常镇远把玩着橘子没吃的意思,看不过眼道,“你吃不吃?不吃也别捏啊,都捏坏了。”
水果中,常镇远只吃瓜,西瓜脆瓜哈密瓜,只要是瓜就行,龙眼梨这类甜果偶尔吃,橘子、橙子、柚子这些则是一概不碰,所以他很爽快地将橘子递了过去,“给。”
刘兆摇头笑道:“你啊,别老让着他。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大头不满道:“阿镖也没多小啊,再两年也三十了。到时候我们都是奔四的岁数,谁也别嘲笑谁。”
常镇远心里咯噔一下。身份证和学历证书上,常镇远明明是出生于一九七六年,这绝对不可能有错,入职的时候,这两样肯定都是用到过的。那么按理说,无论虚岁实岁,他现在都应该过三十了,怎么可能再过两年才三十?
“阿镖,你发什么呆呢?”大头突然拍了他一下,“刘头儿问你话呢。”
刘兆道:“就是关心关心同志的个人生活,有需要尽管提,要是像小鱼儿这样有了对象,我们可以提供各种方便,加班什么的都给开绿灯。”
常镇远突然道:“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
“2004年4月4号啊。”大头顺口回答完,才疑惑道,“你过日子过糊涂了?哪年都不知道?”
刘兆也奇怪地看着常镇远。
常镇远敷衍地笑笑,转身走到办公室里唯一一把沙发上坐下。
刘兆和大头见怪不怪地各自干各自的活去了,留他一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2004年4月4日……
那不就是……
常镇远面色一变,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就听到办公室电话铃声响起。
刘兆接起电话,面色凝重。
常镇远见状干脆走到办公室外面,按下一连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却传来对方已关机的回答。
不可能。
他不死心地重拨。如果他没记错,对方的手机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整天整夜都有电的。
“给谁打电话呢?”刘兆和大头突然冲出来。
常镇远下意识地挂掉手机,“哦,一个朋友。你们去哪里?”
刘兆匆匆往楼下走,“边走边说。”
大头拍了常镇远一下,两人并肩跟在刘兆身后,“庄峥的公寓出事了。”
常镇远毫不意外。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三年前的今天,他的公寓的确出了一件大事。也因为这件事,才造成后来一连串的连锁效应——包括他对徐谡承的倚重。
“出了什么事?”即使如此,他还是尽责地问了一句。
大头道:“刘头儿还没揭晓呢,说先去现场。”
三人上了车。刘兆才开口道:“庄峥死了。”
常镇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脱口道:“谁?”
“庄峥?!”大头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佳音”吓了一跳,没人注意到常镇远骤然变色的面孔。
刘兆道:“他的公寓发生爆炸。他直接被炸得从窗户里飞了出来,飞了二十几层,掉在大马路上,又被车压了下,算是一下子死了三次。”
大头缓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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