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
公孙策的惊呼被包拯用力一扯,生生卡在喉咙里。
他瞪大了一双眼睛,睁睁的看着开封府的校尉,看着曾经和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将近十年,看着那个铁骨铮铮的马汉,如今却跪在大宋最强的威胁,辽国近卫兵的长刀下!
气喘吁吁,浑身沾满了血渍和污泥,狼狈不堪。
而在马汉身后,那个原是裹得紧实的披风下,一个人,一个比背负着他的马汉更狼狈不止百倍的人,似乎他身下的马汉已无力承担他的体重,似乎他的双手再也没有力气维持自己的身形,缓慢的,僵硬着四肢,随着他手脚上仍旧拷着镣铐丁零当啷的碰撞声,滑落在地上。
侧躺着的展昭辛苦的大口喘气,仿佛每吸进呼出一口空气,都用尽了浑身力气的在颤抖着。身上没有得到任何救治的伤口仍旧留着红黑色的污血,手脚因为长时间的禁锢和酷刑,呈现出奇怪的形状。而缠绕在他身上凌乱的披风,勉强掩饰住与他枯瘦身形完全不相称的隆起的巨大腰腹。
被从暗牢的刑架上解救出来,穿过满是追兵的地道,一直到了刚才马汉和大殿上的近卫兵打斗期间,展昭的意识都是模糊的。
他微微睁着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一片模糊而混乱的光影,传到耳朵里的,除了兵器激烈碰撞的争鸣,就只有一种嗡嗡的耳鸣声。由于长时间被马汉背在背上,他怀着异胎的腹部受到严重的压迫,已经长到一定程度大小的胎儿在他腹腔内挤压着内脏,让他几次都几乎呕吐出来,但最后咳出来的却只有鲜血。
看着被近卫兵围在中央的两个人,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忽然静止了,一时间几可闻针落地,但是,包拯内心千回百转过后,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
【来人,还不把这两个刺客押起来!】言罢一挥手,殿上的辽兵不由自主的立即把瘫在地上的展昭和跪在地上的马汉架起,几把雪亮的钢刀就横在他们前方。
“大王子殿下,”包拯转过身一拱手,“看着二人装扮,绝不是普通刺客!请大王子让包拯审问,定会让这两个刺客将事实真相盘托而出,给大辽一个交代!”
难道,大人竟要牺牲展护卫和马汉?!公孙策震惊了,但是多年的办案生涯,让他不得不去分析此时包拯的真正意图。包大人,您究竟是为了暂时护住展护卫与马汉才要求接下审问犯人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还是真的,能为了您心中的大宋江山和百姓,要把视如己出的展护卫和为您出生入死多年的马汉,就此牺牲?
没有察觉到公孙策内心的惊涛骇浪,包拯只是用他一贯沉稳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一直没有做声的耶律宗真。
阴霾的眼睛在一身正气的包拯和被重重包围的两个刺客中间来回扫了几眼,嘴角勾出一抹几乎等同于虚无的微笑。剧烈的震动和噪音,让趴在马汉背上的男子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随即,抬起他被杂乱的黑色长发和血污掩盖的脸孔。
剑眉,斜飞入鬓,鼻峰,挺秀如山,薄薄的唇被紫黑色的污血浸染的妖异,一道自左眉骨横亘而下的伤痕--当他张开双眸,仿佛山河无色,日月失辉。
这一个怎样的男子?
耶律宗真一瞬间,被这样惨白英俊的脸孔所震撼。随即,他第一个做出了仿佛此时此刻再应该不过的反应,他狂叫怒吼起来,殿外的士兵立即涌进了歌舞升平的大殿。金盔银枪,寒光映照着他们身上发出铮铮鸣响的铁衣,金殿内的所有人,立即处在丛刺的长枪包围之下。
变化徒生。
在耶律宗真就要挥手拿下闯入大殿内的两人时,墙上巨大的破洞内再次传出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片稀里哗啦的响动,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夹着密道内的阴风和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卷进刺枪的包围之中。
【大王!!】众士兵看到突然出现的耶律图宏,为这状似疯狂披头散发满身鲜红发出浓烈腥臭的大王震惊不已。
【父王!】耶律宗真看到辽王的出现也吃了一惊,但是他仍旧没忘记闯入殿中的二人,一挥手,给士兵下达的命令就是杀无赦!
【杀了,给本王把这两个闯进王宫意图行刺的刺客给剁成肉酱!】狠戾的瞪视着伏在马汉身后的男子--展昭!
要怪就怪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自从月前秘密押送展昭的囚车被劫后,他就失去了关于展昭的消息。派出密探四处搜查,找到一个当时奄奄一息的士兵。通过他的口中得知,劫走展昭的,竟然是白玉堂!他本想利用展昭身上的奇毒,但是眼下看来,比起真相未明的奇毒,直接杀了他取得的成效会更大!无论如何,他都要让那个所谓的包拯输的心服口服!
今天,就算冒着诛杀使节挑起两国战祸的后果,也要杀了展昭,拔除心中盘桓已久的尖刺!再说了,自上古以来,燕云之地本就是我大辽的国土,不过是你们宋贼!侵占他人家国,却竟然理所当然的对着它本来的所有者,索取税供,甚至,以所谓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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