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再三坚持,有次差点跟村长急眼,村长这才十分勉强地答应他以后把饭菜的标准降低。
坦白来说言小有对食物真的不挑,虽然有时候感到油水少了肚子里会有点寂寞,但是跟大家蹲坐在一起嚼青菜啃馍馍让他心里踏实。
一切都在逐渐地适应,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愉快。
除了思念渐深。
随着时间的缓缓前行,思念也仿佛化作一股凝聚的丝线,如影随形地跟着时间线一起延伸,并且越牵越长,越聚越多。
言小有想不到自己有天竟也会陷入这种曾被他笑称为“酸腐的文人气质”之中。
他想不到自己竟会如此想念一个人。
虽然才分开了不到一个月,虽然此前江心也是时常出差,但好歹他们总能通过微信或者电话联系,并且是天天联系。
像这样完全地中断联络,还是自言小有回国以来的第一次。
山里面没有太明显的工作日和周末之分,村长给他的安排是上五天课就休息两天,无所谓星期几。有两次言小有差点就要趁休息日进县城了,但都被各种突发事情给绊住,不是李婶家的小儿子缠着他讲故事,就是村里小学的田老师向他请教问题,言小有不忍心拒绝,所以最后都没能去成。
其实他要是真想去县城里面,平时的晚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村里只有隔天的白天才会有一趟县城来拉人的小三轮摩托,晚上就没有了,言小有要想去就得找村长借摩托车,否则走路的话太远,一来一回花得时间太长,他怕回来晚上休息不好会耽误第二天上课。
可是言小有也很清楚,一旦他找村长借车村长一定会热情地提出要送他去,言小有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于是就作罢了。
就这样,言小有在昭平村待到了第四周。
又是一连五天的课程结束,言小有在下课后就被村长梁富贵给拉住了,梁富贵咧着嘴冲他笑呵呵地说:“言教授言教授!您来一下!”
“怎么了梁村长,有事?”言小有拍了拍手上沾满的粉笔灰问。
梁富贵连连点头,“有事有事!我是想跟您说,这次课上完啊您可以休息三天!三天之后再开课!”
“三天?”言小有看着他喜庆的样子不禁笑笑,“有什么喜事吗?”
“不是不是!”梁富贵摆摆手道,“是这样的,这两天不是要进入大暑了么,按村里的习俗一般大暑的时候会让大家欢快三天,没什么特殊意义,就是找个由头来热闹热闹。而且我们这里到了夏天一贯多雨,经常是阴雨连绵,大暑之后降雨会更厉害,有时候山体滑坡还挺危险的,所以村里也会举办祈福活动,盼着雨水能少下一点。”
“原来是这样。”言小有感觉自己又长知识了,点点头道:“那好,就三天以后再上课。”
梁富贵乐得嘴都合不拢,“太好了太好了!您这三天就好好休息,有兴趣的话欢迎来参加我们的活动,可热闹了!”
言小有也笑了起来,“好,我尽量去。”
以前他经常听说有祈雨的祭祀活动,没想到在这大山里的人们竟是要祈求雨停。
言小有看到梁富贵说完就转身招呼着一帮村民走出“学校”,大家热热闹闹地说笑着,好像在议论晚上的安排。
他把自己的书和笔记本都收拾好,到教室外面的水龙头那儿拧开水随便冲了下被粉笔灰覆盖的手,抬头时正好看到橙红的太阳悬在远处的山头,将落而未落,把天光晕染出一片温暖的色调,起伏的群山也好似被镀上一层金边,四周还点缀着或浓或淡的祥云纹饰,犹如一匹巨大而华贵的精致锦缎。
好美。
言小有定定地站着,足足看了有好几分钟,直到视线都变得有些花了他才眨眨眼睛,把目光不舍地收了回来。
如果江心也在这里就好了。
言小有忽然想道,要是能和他一起看这旖旎风光该有多好。
积压多日的思念,在这一刻突然如井喷一般地从心底汹涌而出,将他从头到脚都淹没了。
内心的冲动无法再压制下去,言小有此时此刻就觉得他想江心已经想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想立刻见到他……如果实在见不到,那能听到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去县城。
言小有顷刻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他立即、马上就要出发,多一秒都等不了。
他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抱着自己的书和本子跑回住处,然后放下这两样东西,从箱子里拿出被压了快一个月的钱包,装好出门。
村里的中心地带这时已经十分热闹了,男女老少都开始往那边聚拢,村里唯一的那辆小摩托也被征用了去,不知是不是被当作喇叭来用,不时发出轰隆隆、轰隆隆的响动。
言小有不想让村里的人看见自己出去,他怕村长会硬把摩托车塞给他,他打算自己走着去县城。
于是,绕开了村子中央那条并不笔直的主街道,言小有从村子边缘绕了半圈一路留神地来到村口,发现村口已经没有人了,他便紧走几步出了村子,然后快步朝昌合县走去。
在这段山路上,言小有走走跑跑,跑累了就慢下来快走,走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些他便又跑起来,心跳的速度也跟着一时慢一时快。但等到了最后十几分钟的路程时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哪怕他不跑步、只是走着,心跳也丝毫没有要减速的迹象。
当言小有最后冲刺气喘吁吁地踏进县城里那家小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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