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师娘摸摸小宝已经消肿但仍青紫的脸,拉著他往里走,边说:“你这麽些天没来,师娘很担心你,腿还疼吗?”
“不疼,好了。”小宝慢慢地跟著师娘走,仰起头仔细把师娘的脸印在心里。
龚师娘正要说什麽,突然发现小宝的手掌不对劲,翻过来一看,她脸上的笑没了。“小宝子,手怎麽了?”全是伤口!
小宝摇头,仍是笑著说:“学本事。”这几天,他都是用这个借口。
龚师娘拧紧了眉:“学什麽本事会把手弄成这样子?”一看就是伤了好几天了。
小宝还是摇头:“不担心,不疼。”
“你就会宽慰师娘。”龚师娘红了眼圈,对正好出来的龚师傅说,“小宝子的手伤了,你给小宝子上上药,我去给小宝子熬点肉汤去。”
“去吧。”龚师傅从龚师娘手里牵过小宝的手看了看,没有问小宝这是怎麽来的,直接把他带到自己的屋里,拿出药箱。
见师傅的脸色不是很好,小宝赶紧说:“师傅,不疼,快好了。”
龚师傅拿出一瓶药,在小宝身边坐下,摊开他的手掌,说:“师傅不问你是怎麽弄的,以後独自在外,你要多加小心。决定了何时走吗?”
小宝的心里一紧,低下头,摇摇。
龚师傅给小宝掌心带著血痂的伤口上药,语气沈重地说:“师傅给你写了一些药方,你带上。有个小毛小病了,你就照著药方上的去抓药。师傅这里的书你也看了不少,自己要学著给自己看病,也要学著自己配药。哪怕你无法成为凡骨子的徒弟,你也要走学医这条道。”
小宝用力点头:“会学。”
龚师傅应了声,没有再说什麽。
给小宝的两只手上了药,龚师傅给他包扎起来:“过两天就能好,好之前不要碰水。你这伤一定是碰过了水,才会烂了。”
小宝又用力点点头,他记下了。他的手要快点好起来,不然会很不方便。龚师傅顺手把那瓶药给了小宝,又把自己写好的那十几张药方交给小宝。小宝仔细看著师傅的脸,把师傅的模样也深深地刻在心里。
“小宝子,中午在师娘这里吃饭,不许说不啊。”龚师娘这时候进来说。小宝的脸上闪过为难,他要回去照顾鬼哥哥。
龚师娘佯装不悦地说:“师娘好几天没见你了,想你,你怎能不陪师傅师娘吃顿饭就走?”
小宝马上点头:“好。谢谢,师娘。”鬼哥哥这几天吃的不多,他吃了饭就回去,鬼哥哥也不会饿著。
见小宝答应了,龚师娘笑著走了。
※
这半上午,龚师傅和小宝说了许多,大部分都是他出去後该注意小心些什麽,小宝很用心的一一记下。南伯伯和黄伯伯已经对他说了许多,再加上师傅说的,他更不怕了。只是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太阳升到了日头,小宝陪师傅师娘吃了饭,便不舍地离开了。心知小宝要回去准备离开的事情,龚师娘也没有再留他,看著小宝的马车不见了,她才红著眼圈返回了药馆。龚师傅和龚师娘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就是小宝与他们的道别。
返回的路途中,小宝顺便买了些东西,他今天出来一是去看看师傅和师娘,二来便是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给鬼哥哥准备的。回到小院子里,把马拴在门前的大树上,小宝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搬进鬼哥哥的小屋里。鬼哥哥早上的粥还剩了一半,小宝凉在井里。取出来热了,喂鬼哥哥吃下,小宝便开始忙活了。
鬼哥哥的头发全是血污,小宝的手又不能碰水,和鬼哥哥商量之後,小宝索性把鬼哥哥的头发全部剃了。小贝帮著小宝拧布巾,小宝又给鬼哥哥擦了身子,鬼哥哥不能动,躺得时间长了背上会长褥疮,天天都要擦。在鬼哥哥干净的光脑袋上亲了一口,小宝把鬼哥哥的头发、之前剃下来的胡子还有换下来的血衣全部烧了,烧得干干净净,谁都发现不了。
到厨房和前院见了叔叔婶婶伯伯们,见了南伯伯和黄伯伯,揣著南伯伯给他配的药和黄伯伯送给他的几本书,小宝回来後把自己关在了房里。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包袱。把包袱放在鬼哥哥的屋里,锁上门,小宝带著小贝又驾著小马车出去了。这一次,小宝直到天将黑的时候才回来,小马车变成了能躺两个人的大马车,车内铺著厚厚的褥子,还放著一口箱子。小宝拴好马,没有动车里的东西,带著小贝直接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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